那是一张非常陌生的脸,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为了换上这张脸!
晏不惜睁开眼睛,那双眼睛微微上挑,眼瞳是浅浅的碧色,像是狐狸。
本就冰冷不爱笑的晏不惜有了这样一双眼睛,更显得高高在上,颇有距离感,他视线扫过来,带着睥睨众生的错觉。
“哥哥,煜姐姐,没了。”花子溪留下眼泪。
“嗯。”声音也变了,这个声音很润,既不低沉也不清亮,柔柔的,又有丝狡黠。
许是已经料想到这个结局,晏不惜不像花子溪那般悲伤,他只是默默的看着枯萎的曼陀罗,用她竭尽全力换的身子慢慢走近,弯腰捡起一朵朵曼陀罗花,放进怀里。
若是见了池暝,也好给他一个交代。
之后,晏不惜又走向言倦衣,他坐在地上,已经不再嘶喊,只是冷眼旁观着他们,眼眶通红。
烈焰剑还在他的肩头,即使他身上有烈焰印记,刺在他身上,并没有烈焰焚身般的疼痛,却也是会疼的,他却生生忍着,没有呼痛。
晏不惜伸出手欲碰触那把剑,指尖刚碰上,丝丝的灼烧痛感便袭来,他不得已退了回去。
花子溪见状,来不及关心晏不惜的灼伤,替他把手放在剑端,欲把剑拔出。
“等一下!”
“哥哥...”花子溪低低祈求,“先放了他,好不好?”
“花子溪!”晏不惜怒瞪着他,“早知如此,我就该把他的记忆抹去了,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
“你在说什么啊,哥哥?”
晏不惜闭眼叹口气,再睁开眼睛时,换了神色,似是做了极大的决定,他细长的眼睛直盯着花子溪,道,“子溪,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
然后转头,也盯着言倦衣,“还有你。”
花子溪不明所以,言倦衣心里再次有了不好的预感。
晏不惜已经开口了,“子溪,我之前迫你喝下彼岸花汁,你的记忆已经全部没了,现在的记忆,是我给你的,我保留了属于你和他的所有记忆,但是,有一些记忆,并不是你的,而是,花钟言的,你知道花钟言是谁吗?”
花子溪愣愣的摇头,他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更不知道这个人。
“花钟言也是你。”晏不惜淡淡道,他刻意停顿了片刻,满意的看到言倦衣不可置信的表情,又看向花子溪。
“子溪,你逃避了太久,也该清醒了,该长大了。你不过是喜欢这个人,不过是强占了他,他不喜欢你,排斥你,恨你,你以为他恨你是男子,为了他,生生分裂出另一个自己,而且是个女子,那就是花钟言。”晏不惜本不想情绪激动,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你的分裂,瞒住了所有人,包括他,也包括你自己,你用花钟言的身份重新追求他,用花子溪的身份继续逃避他,我的弟弟,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我也没有插手管过,你喜欢的,你想要的,我都让你放手去做。”
“可是,你坚决不能因为感情,影响我们的大事。”晏不惜每次说完大段的话,总会疲累,他停下的空档,见言倦衣疯狂用双手努力去拔身上的烈焰剑,连拂尘都被丢在一边,却因为剑刺入地下太深,他的姿势很难使出全力,并不能拔出分毫。
“怎么,听不下去了?冥仙大人?”
“哼,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你的。”言倦衣脸上是汗,眼角有泪,肩头的血和红色的衣服混在一起,红的刺目,他咬紧牙关,吃力的拔着剑,像是借力在发泄什么,又像是憋力在隐藏什么。
晏不惜嗤笑一声,不再理会他,这一幕没有吸引到花子溪,他从一开始就一副呆愣的样子,回不了神。
晏不惜气急,冲他大声吼道,“花子溪!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花子溪怔怔回神,喃喃道,“我,我听不懂,哥哥,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晏不惜努力压下气息,很好,他讲了这么多,两个人都在逃避事实,没一个相信他的。
“行啊,花子溪,就算你和花钟言是同一个人,你也不配是个男人,你也没有她有种!”晏不惜直指着花子溪的脸,“你做过什么,你除了强了他一次,还做过什么,啊?而花钟言可不一样,她会承认自己的心意,大胆的追自己所爱的人,而且,你空有变换容貌的本事,你用过吗,每一次都是花钟言去完成任务。”
“什么,什么任务?我,不是我..我..”花子溪犹犹豫豫的反问。
晏不惜打断他,“不是你,那是花钟言的记忆,我给了你,所以你以为是自己做的。”
“不,不。”
“从你第一次扮成丙浚,再到扮成段华离,再到莫修染,每一次,都是花钟言做的,而你那个时候在做什么,你躲在她的身体里,不敢出来!”
“哥哥,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花子溪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跪坐在地上,埋下头,痛苦的呐喊。
“花钟言拼死都在完成任务,至死都让我不要放弃她,可是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