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清唱一边舞剑,少年的嗓音带着点点沙哑,混合着奇怪的发音竟有些异域感。
这首歌的曲调十分奇怪,肃杀悲凉却又带点希冀,光剑在黑夜里舞动,本该是有些滑稽的场面,却只剩下帅气与凌厉。
好像这就是战场,周围是一群在大漠里守卫国家的将士,他们知道在战场上厮杀会夺取他们的性命,但他们依旧选择驻守边疆保家卫国。
只有在晚上的时候,他们才会卸下重重的盔甲,围在一起饮酒聊天,说说自己的家乡,谈谈自己心爱的人,畅想战争结束后归乡的生活,待兴致来时,便提起佩剑,在篝火旁舞一曲。
明明没有复杂的配乐,也没有绚烂的灯光,但大家就是不自主地被台上的人吸引着。
曲毕,陆云翩腾空翻身,挽了个复杂而又花哨的剑花后做了个收剑的动作,灯光也配合的暗了下去。
会场一片静默,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讨论。
陆云翩的内心被这情形弄得有些忐忑,他这表演不至于那么差吧,好歹他以前也在营了里待了几个月,明明大家都说他这《战剑曲》舞得能拿全营第一。
难道古代和现代的审美还是有差异的?
过了几分钟,导师席中间那个染着红色头发的男子猛地站了起来,拍手叫道:“绝了!真的太绝了!这个意境都要把我拉到大漠战场上了,这才是音乐,这才是艺术!给十分我都嫌不够,我要给一百分!”
说完他夸张地拿起旁边两位老师的十分牌举了起来。
底下的观众这才好像回到现实,尖叫与掌声瞬间冲破云霄。
许多拿着手机的人都在懊悔,自己刚才看得太过入迷,完全忘了拍摄这件事,结果手机黑乎乎的,只录下了那苍茫的歌声。
陈甜甜抱着灯牌激动得说不出话,她家陆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长大了,妈妈真的好高兴又好心疼。
“那个……”坐在陈甜甜身边的人拍了拍她的肩,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包里的这些都是陆云翩的应援物吗?可不可以也给我一个呀?”
陈甜甜连连点头,又忽然想起陆哥今天对她说的话,警惕地问:“你想拿去干嘛?如果要画王八的话我可不给。”
那人好像被“画王八”三个字惊到了,赶忙摇头,解释道:“我怎么可能拿翩翩的应援物去画王八呢?”
好家伙,翩翩都出来了,估计是转粉了吧。
“不管你是谁,只要你粉翩翩,我们就是一家人。”陈甜甜把应援物拿出来,开心地交到女孩手上。
“我、我也可以要吗?我现在也转粉了!”
“我也是一家人!我们都是一家人!”
“大家都是异姓的兄弟姐妹,所以也可以给我一个吗?”
陈甜甜看着周围激动的人群,流下了欣慰的泪水,我们家翩翩终于有粉丝了啊。
第7章 (捉虫)
“那么今晚的才艺秀到这就结束了,大家别忘了登陆网站给你们心仪的练习生们投票哦,你们的每一票都将成为他们去留关键。”
主持人说完,直播镜头便转向观众席,拍摄观众退场的画面。
晏琛再三确认直播镜头不会转回到练习生那边后,才闭着眼揉了揉眉心。
这间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人,他熟练地打开那个上了锁的保险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很多素描本。
本子里画着各种不一样的人,男女老少皆不同,唯一相同的是那双如黑曜石般美丽的眼睛。
里面出现最多的是一个长相普通的男子,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被记录在画中,而他那双灵动的双眸更是画得十分细致。
晏琛把顶上的本子挪开,直接拿出最底下对折的素描纸,上头画的还是那个男孩,只是在这张画里,男孩上身未着片缕地躺在床上,双唇紧抿像是十分痛苦,露出来的皮肤密密麻麻全是已经愈合的伤痕,其中有一道狰狞的剑伤从腹部划到胸口,皮rou翻飞,十分可怖。
晏琛死死地盯着那张画,手指无意识地缩紧,但他很快惊醒,赶忙把边角褶皱的地方一点点摊开,重新压回最底层。
“观众人员已经全部退场,练习生们也即将离开这里,如果大家对他们的动态感兴趣,可以点击直播间里的切换摄像头,就可以全方位观察你喜欢的练习生。”
表演场地与宿舍并不在同一个地方,所有要回宿舍的练习生都要经过一个没有摄像头的大厅,而这个大厅就在楼下。
想到这一点,晏琛立即把保险柜重新锁上,站起身匆忙离开办公室。
如果坐专用电梯下去,说不定还能赶得及。
“晏总您要去哪里?”外间的秘书迅速站起来询问。
“有点私事要办,你不用跟来,把门锁好后可以直接下班了。”晏琛的语速很快,他在说话时都没停下来。
“噢,好。”秘书急忙点头应下,再抬起头时,老板都走到几米远外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晏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