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廿见nai娘匆忙跑进去哄,便独自趴在窗边看着。
哄了好一会儿,又是喂nai又是添被保暖,哭声就是不见好。
傅廿也干着急,在窗外左歪歪脑袋右歪歪脑袋,希望能吸引小家伙的注意力。
见她哭了半晌,才有丫鬟出来,“大人,nai娘说,公主是感觉到您来了,吵着想让您抱呢。”
傅廿顿了一下。
他第一反应是这也能听出来,但转念一想,自古以来驯兽的人才都不在少数,ru娘们和婴儿相处的时间多,能听出来也不是什么怪事。
“稍等。”傅廿说完,跑到井边的蓄水槽,里里外外有洗了几遍义肢和手,才敢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呜呜哇哇啊哇——”
嚎叫般的哭声刚迈入门槛,瞬间安静了不少。
傅廿将信将疑的凑到榻边,伸出左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只见刚才还怎么都哄不好的小东西,突然就不哭了,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停留在傅廿脸上。
“书书,你刚才真哭了假哭了?”傅廿看见她瞬间不哭了,好奇的问道。
刚没问完,倏地,小家伙又毫无征兆的嚎啕大哭。
傅廿手忙脚乱,刚想喊ru娘,一回头,却看见门框处站着一个身着玄色龙袍的男人,也手足无措的愣在原地。
“您怎么来了?”傅廿放下软软的藕节手臂,抬眼看向楚朝颐。
“当然是来找你回去。你一天天得空就往这儿跑,承元殿都看不见你的影子。”
“往后属下一定注意。”
回答完,傅廿没听见楚朝颐回话,只是感觉到肩头多了颗脑袋,压在他身上,和他一起观看着床褥上的小朋友。
“我嫉妒了。”楚朝颐闷闷的说道,“她把阿廿的注意力分走了。”
“怎么会,属下哪天晚上不是陪——”话没说完,傅廿意识到不太妥当,自觉的闭了嘴。
肩头传来一声轻笑。
傅廿忍住手腕想向后敲脑门儿的冲动。
不过一会儿,小昼书大概是哭累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被褥里继续埋头苦睡。
离开寻桂居的时候,傅廿跟在楚朝颐身后,看不见楚朝颐的面容。
但能依稀感觉到楚朝颐的步伐烦躁不安。
他没敢多问,隐隐也知道是白日的政务让楚朝颐烦躁。
虽说楚朝颐说过,允许他过问。但傅廿一介武将,别说四书五经这些没看过,连认得字也仅仅够日常交流翻翻医书和话本,哪怕楚朝颐批阅奏折光明正大的给他看,他也大概率看不出个所以然。
回到寝宫,楚朝颐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桌前看书。
傅廿也没闲着,着手收拾送进来的来信。
突然,傅廿被一封上书吸引的目光。
他本无意翻阅,只是这本奏书正好敞开掉落在他面前,捡起来的时候,便无意翻到。
不是特别正式的奏折,口吻礼数也十分不严谨,落款是泽王。
第一眼,傅廿只看见了“和亲”二字。
他仔细阅读,勉强读通顺了书信的意思。
【去年腊月,北国便称他们发现鼠灾疫病的解药。如若冯大人信息无误,应当是他们将病尸运进大楚境内,故意传播。探子于未时来报,说雪国国王听闻陛下刚得一女,有意让大楚以和亲的方式换取解药,并保证签署契约不再继续传播鼠灾疫病。】得知陛下刚得一女,有意和亲。
傅廿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这句。
楚朝颐就这么一个孩子,傅廿不禁攥紧书信。
楚昼书才刚刚会爬……
一时间,傅廿的脸色比批奏折的楚朝颐没好看到哪儿去。
他知道楚朝颐一向大局为重。
上一世如若不是他有能力为楚朝颐披荆斩棘,肯定也是一枚用于争先的弃子。
带着沉重的心情,傅廿爬上了龙床,暖好被窝等着楚朝颐过来。
等了半晌,傅廿终于等到楚朝颐阅完书籍,躺在了他身边。
楚朝颐刚躺下,傅廿就迫不及待的问道,“陛下是在为白日在朝堂上,北疆的疫情而烦心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楚朝颐没正面回答,反问道。
“关心您。”
楚朝颐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傅廿的脑袋,“不完全是。北疆的事情,也并非没有解药能够控制,只是……”说到这儿楚朝颐顿了一下。
傅廿知道楚朝颐为什么要停顿。
因为北国的条件是用昼书和亲。
“既然有解药,陛下还为何事忧愁?”
楚朝颐:“虽有解药,但北国提供解药的条件有些强人所难。虽然也能接受,但多少有伤大楚颜面。”
傅廿怔了一下,还想再问什么,但欲言又止半晌,最终开不出口。
条件能接受……
也就是说,让幼女去和亲,对于楚朝颐来说是可以接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