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还是混沌一片,全身的血管都散发着疼痛,大脑几乎无法思考。
喘息之余,朦胧中,视野中多了一个身着绣龙朝服的身影,身影每动一下,毓冕就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傅廿:……
上一世,他只站着看到过别的jian臣头破血流的躺在朝会殿内,没想到天道轮回。
“李公公。”
“奴才知道。”
他见着楚朝颐朝着傅别的方向缓缓走去,直立在被压在地上的傅别,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既然是一起落网,你肯定认识他,你们是什么关系。”楚朝颐开口的声音依旧是一个调,听不出喜怒。
傅廿竭尽所能朝着傅别打眼神。
“他是我——”说到这儿,傅别戛然而止,想起来不久前师兄的话。
“是什么?先提醒一句,他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父母,甚至没有朋友。不过以前师门倒是有几个师兄弟什么——”
“他是我爹!”情急之下,傅别咬牙吼道。
吼完这句,傅廿明显看到方才还不急不缓,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的楚朝颐一点点握紧了拳头。
虽然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看着殿内的宫女公公瞬间跪在地上,也能猜到楚朝颐现在是什么表情。
“此话当真?”云淡风轻的语气瞬间变得咬牙切齿。
下一秒,只见傅别被揪着领子,从地上拎了起来。
“当,当真……”
“不是。”傅廿哑着声音试图解释道。
楚朝颐倏地松开手,冷冷的命令道,“拖出去。拖到重刑司。”
傅廿见此,急切的想要坐起来。
只是现在没有义肢,左臂还是断的,稍微一动,就是能将人吞噬的剧痛。
躺回地上缓了好久,视线才渐渐清晰,傅别早就不见身影,只有殿外被搜出来的火石和刀刃能证明他来过。
接着,他见到身边多了一张熟悉的脸,正一手拿着药,一手替他擦拭着血。
“徐太医……”傅廿小声说道。
“又见着您了。”徐太医苦笑。
“咳。”
龙椅上传来了一声咳嗽。
傅廿没再交头接耳,安静躺着,接受着太医替他处理伤口。
敷药草草包扎好,傅廿便归感觉到徐太医站了起来,他目光跟着,只见徐太医走了两步,跪在龙椅下,“陛下,伤势不容乐观。手臂原本就有重度烧伤,骨折后断骨刺穿皮rou,微臣恳请能搬移至太医院,由微臣和各位太医联合治疗。等拖到您问完话,他的左臂怕是也……”徐太医说到这儿,看了看傅廿失去义肢的右臂。
傅廿听到这儿懵了一下。
这条胳膊可不能废……
“李公公,备马车。”楚朝颐即刻命令道。
“回陛下,马车在一道门外,已经安排担架——”
“让马车上来到殿前,老祖宗立下的规矩朕违反的还少?”楚朝颐没等李公公说完,打断道。
等待马车上来的时候,傅廿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朝他走进。
衣摆停在面前,傅廿才意识到自己的血把绣的金龙染红了不少。
“属下参见陛下。”傅廿说完,换了好几口气,“属下自知无颜面对您,但请陛下绕过那个,那个孩子。”傅廿不敢说傅别的名字,一听姓傅,楚朝颐肯定能反应过来傅别的身份。
“你不为你自己求情吗?”楚朝颐没回答,而是反问道,“不解释为何在述州城交完差事平白无故失踪多日?改头换面,甚至扔掉侍卫的腰牌?”
他躺在地上,艰难的摇了摇头。
腰牌,轻甲,这些东西早被傅桢尽数毁掉。平白消失多日,这件事本就是他判断失误,认贼为兄,为此多次违犯宫规,甚至行窃。
“属下自知罪不可恕,不为自己求情……只求陛下仁心,放无辜的人一命,属下是真的,罪该万死,说来话长,但是真的罪该万死……”傅廿一边喘气,一边小声说道。
“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是否真的是不可恕之罪?朕既然还肯让大夫救你,就是还相信你是有苦衷。以往在承元殿当差的,只要不是特别过分,最多贬为奴,不至于赐死,好歹能捡一条命。”
傅廿没说话,只是躺在地上靠深呼吸和运气缓解生理上的疼痛。
他感觉到楚朝颐就这么站在他身边,也不嫌血污染脏衣服,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
躺在地上的每一秒都十分漫长,度秒如年了不知道多久,傅廿才从地面的共振判断出来马蹄声在渐渐朝着大殿门口接近。
突然,他看见楚朝颐蹲了下来。
混沌的视线对视上威严的目光,傅廿下意识别开,出于礼仪不敢对视。
“其实要查到这几日你的行踪并不难,去过哪儿,做过什么事,甚至包括你以前做过什么或是犯过什么没被点破的事情,朕都知道。现下即便你有意编造或是闭口隐瞒,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