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溪生被无穷无尽的挫败感吞没,虽然射了,但一点都不觉得满足,一点都不觉得爽。
更将他打入低谷的是,石溪生才发现尚司把下唇咬破了。一道鲜红的血迹流了下来,挂在嘴角,衬在他惨白的脸上,像是刚猎杀完没擦干净嘴的恶魔。
石溪生早做好了会下地狱的准备。可是,尚司,他的尚司,他不应该把他也带下来的。
短短几秒,石溪生做出了决定。
他将视若珍宝的项链摘了下来,戴到尚司脖子上。扳过尚司的脸,把他流的血都舔干净,接了一个弥满着血腥气味的吻,冲得扑鼻,冲得这辈子都忘不了。
然后,石溪生从浴缸里出来,摘了套,扔进垃圾桶,穿好衣服。他跪在浴室的瓷砖上,轻抚着尚司失神的脸,滑过下颚线,真诚但绝望地说。
“我喜欢你,你知道的吧。我都明显到这种程度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喜欢你。
“如果你愿意,我也不想一直强迫你。
“但我决定放过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找你了。等找到新工作,我立马就辞职。我需要这个实习证明,秋招快开始了,我会尽快去找的,一找到,我就马上走。
“要是你以后想找个炮友,或者想一夜情,都可以找我,随时随地,按你喜欢的方式做,你不喜欢的,就都不做了。
“我不会再来烦你了。
“我认真的。”
说完,石溪生很克制地亲了亲尚司的嘴角,穿好衣服走了。
浴室门被打开又关上,大门被打开又关上,带出两声响。尚司一个人在浴缸里坐了很久。他将头埋入水下,练习憋气,计时数到55,忍不住钻了出来,大声咳嗽。
等那阵窒息的劲过去,又憋回水下,数到70,又冒出头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个单调无聊的游戏被他重复玩,玩到水都冷了,泡得他的手指都起皱了,才结束。
尚司站起身淋了个浴,瞥见石溪生扔在垃圾桶里的套,拾了起来,找了个密封罐放进去,扣好,藏在一角。
凭什么?他放过自己了,自己有决定放过他吗?
他说一声“对不起”了吗?那一出是什么?喜欢?喜欢是这样的?反反复复地强jian,提心吊胆地强jian,假装很体贴地强jian?
他想停止就可以停止,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不用为做过的错事买单吗?
也许在学校里是这样,但社会上不是的,他都快毕业了,怎么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第19章 请假
第二天尚司没来上班,更糟糕的是,他在工作群里说请了三天的假。石溪生很担心,可说了不去找他,就不能去,消息都没敢发一条。
石溪生反复回忆昨天的所有细节,他不可能弄伤尚司的。尚司身上唯一出的血,是他自己咬出来的,他没有干到他后面出血。又惶恐,也许是在浴缸里,真流血了,自己以为是水,没发现?
石溪生坐立难安,心急如焚,只能旁敲侧击,撺掇其他同事去关心尚司。收到的反馈如下:“没事”“说感冒了”“就发了点烧”。
三个人三套说辞,还没事呢?
可就算有事,也不会比见到自己更有事吧,石溪生自暴自弃地想。他甩了甩脑袋,清空忧虑,一心投入工作,以及抽空拿手机悄摸投递别家简历。
直到,丽姐将一个U盘,拍到石溪生桌上,让他给尚司送去。
石溪生瞪大了眼诧异道:“为什么要我给他送去?”
丽姐也是一愣,让实习生跑个腿有那么不乐意吗?Boss急着要用,又没法将这些文件交给同城闪送去送,万一弄丢了,里面内容泄露出去,责任谁来负?
石溪生反应过来,急忙解释:“不是,我意思是,Boss同意了吗?”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丽姐不明所以。
石溪生再三反复强调:“您和他说了,是我,由我去送,他同意了?”
丽姐不耐烦道:“对啊,你赶紧去吧,别磨叽了,耽误了又得挨训。”
石溪生抓起U盘,像一阵风一样,卷了出去。丽姐愣在原地想,地址还没发给你,往哪儿跑呢,打开微信复制粘贴过去。
可能被黑道追杀都不见得会跑得这么快吧。石溪生喘着大气敲门,端正站好,摆出一个十分僵硬的笑容。
不是不想真心地笑,是无法做到。
果然,尚司只开了一小条缝,脸都没露半个,朝他摊开了掌心。
石溪生当然明白尚司只想要U盘,可还是没忍住去买了一大堆药啊,水果啊,蔬菜啊,纸巾啊……两只手拎得满满当当,一下子有点难摸出那个丢进袋子里的小U盘。
尚司等了半天,手上依旧只有空气,就把门缝拓宽了一点,正好够皱着眉瞪他。
“等、等等,马上找到了,要不然……你先把这些接过去?”石溪生结结巴巴地说。
尚司低头扫了两眼,没接过去的表示,敞开了门,径直转身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