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韶页并没在看他,他顿了很久,才找到合适的切入口,“你受伤那天,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
方才明具英睡着时,他想了很多。
在明具英受伤那天,在他请求明具英陪伴他那天,明具英身上应该还发生了另一些事。
其实那显而易见,明具英当时曾说过,他的生活似乎重启了。
只是韶页出于习惯,出于自己那时也在考虑很多事,并没有深问。
现在他明白,自己该问问清楚。
其实,那天他寻问明具英能不能在自己身边时,并没有试想得到否定的回答该怎么办。
他的想法既繁复也直接,集中在他跟明具英将可能遇到如何的情况,能用什么方法解开他跟明具英间的秘密,自己又该如何承担所有可能的结果。
他并没有思考明具英会出于什么样的理由答应他。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在内心深处认为,明具英是属于他的。
他对自己而言很特别,会让自己有区别于别人的感觉,会为自己担心,会在见到自己时露出很多表情,会敢于在任何时刻闯入自己的世界。
所以他是他的,并且他相信明具英与他是同样的想法。
这是只有足够自我且自私的人才会有的逻辑。
而现在他突然意识到,明具英有着自己的理由,自己的考量,并不完全与他相关。
明具英突然听到这个跳跃回过去的问题,有些反应不过来,撑起身子:“啊?”
“你那天,说自己的生活重启了。为什么?”
“等等……”明具英晃晃脑袋,把自己从眩晕与尴尬中拉出来,“那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开始回想。
那天他反抗了抽条袋,被惩罚,又遇到了白灿灿,知道了组织的事,决心保护韶页……
为什么他会说自己的生活重启,对他而言倒是很清楚,不过要跟别人讲清,就变得格外复杂。
对了……
明具英其实在那天晚上,就短暂出现过一个想法,那就是跟韶页说自己抽条袋的事。
只是那时还在节目组的住所,后来也没什么时间跟机会,就没再琢磨。
白灿灿在跟他接触后给了他禁言,但似乎只是禁止他说他们组成同盟,和他知道了组织的事。并没有禁止他提自己的能力,可鬼知道下次跟白灿灿接触时,这些会不会也给禁了。
而他已经确定了韶页是能力者,甚至接触过组织,对别人有异能的事也不会多惊讶。
如果跟韶页说了抽条袋的事,韶页就能理解自己的一些举动,以后能跟他商量。
更何况自己的抽条袋本就在三番五次的出现跟韶页相关的内容,且他昨天还意识到了很奇怪的一点。
从遇到韶页开始,红黑条似乎就在极力引导他接近韶页,还出现了针对韶页的指示。
可白条不一样。
从前,红黑条代表指令,每日必抽。但白条不一样,只会给他写点无关紧要的边角小料,近年他都很少想起还有白条这么个东西了。
而在韶页出现后,白条突然发生了变化,展现出了不能忽视的存在感,甚至用命令的语气重复着同一个内容——
“离韶页远点。”
白条在明确的,让自己远离韶页。
这与红黑条的指示正好相反。
同一个抽条袋出来的东西,居然在进行相反的指令。
无论理由是什么,这一定跟韶页有关。
跟他说了,也能一起研究下怎么回事。
明具英坐坐正,下定决心:“韶哥,那我要先跟你说个事。”
“好。”
“你……知道异能吧?”明具英抠着手指,“就是一些特异的能力。”
韶页眼神闪了闪,他想开口,但似乎被什么阻止,最后只说:“你有?”
“对……我有一个,比较特别的能力。这件事只有我家人知道,我也没跟人说过……但告诉你会比较好。”
明具英是真没说过,曾经他只想象过,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完全摆脱了抽条袋的控制,当笑话似的跟别人讲,听说这世上有人有个抽条袋……
明具英在身上摸了摸,从裤袋里拿出了抽条袋:“就是……这个东西。”
平平无奇的布袋子,但违和于年代,反显得特别。
明具英定定神,拉开袋口:“我从小时候开始,就要在每天早上,从这个袋子里抽出来两张纸条。上面会写着我今天一定要做的事,跟不可以做的事。如果那天没抽,或者没按袋子上的指示行动,就会受到惩罚。”
“…………”韶页看向他拉开的袋口,里面空空如也。
“早上以外的时间,也能抽出东西,是白色的纸条,也是会写东西的。”明具英挠挠脸,感觉解释起来果然麻烦,只能尽全力讲述了一些重要的遭遇,和从认识韶页起,与韶页有关的那些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