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画怎么能这么粗暴呢,让我来……”韶珝摇头晃脑地踱着步,却立马愣了住,“诶?这不是?”
韶页抱臂瞥了方阙如一眼:“哪弄来的。”
方阙如轻轻拍了拍画框:“在别人那看到的,是你画的吧,我买回来了。”
韶页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
方阙如微笑:“因为想不出送什么。”
韶珝惊了:“行啊你小方,新思路,送人家他自己画的玩意。但这都多少年前的东西了……哪儿整到的。”
“一个朋友那里。”
……
没人再去多问,因为韶页在静默地注视着那副他自己作的画。
明具英也想尝试去看,但总有种异样的不适,像是再看下去,就要被这幅画吞噬。最终只是让眼神在韶页和画间不断来回。
这场面或许是挺有艺术气息,众人围着一幅画静默不语,而韶珝和瓜哥沉默不了这么久,张罗着叫人把画先搬进了房里,接着继续布置院子。
方阙如瞧了瞧他们热火朝天的模样,没有去帮忙的意思,只是悠闲地插着兜开始跟还留在原地明具英和韶页闲聊,笑着对明具英道:“应该是多亏你,今天才能这么热闹。”
明具英顿了顿,还没想出怎么回,方阙如已经继续说了下去:“我有个朋友特别想见你,晚点他也会过来。”
“朋友?”明具英干眨了眨眼,视线瞥向房子的方向,“是那幅画……”
“对。”方阙如点头,“卖给我那幅画的朋友。”
韶页瞥了他一眼:“不该问过我?”
方阙如看向他:“是说见他要问过你,还是来你生日会要问过你?”
韶页抬抬眉:“都该。”
……
韶珝出身豪门世家,为人浮夸,爱好排场,用度奢侈,老公和弟弟还都走在时尚尖端,但准备出来的生日会却异常低俗,他站在小石阶上大声念出的流程为——吃饭,喝酒,玩游戏,喝酒,玩游戏,喝酒,喝酒,喝酒,回家睡觉。
菜很快上齐,云渲的饭菜朴素清淡,但食材高级,也是美味了得,明具英吃得津津有味。
明具英不怎么喝酒,或者说是跟酒没什么缘分,师父师兄们虽然非常山野粗汉,但是意外都禁烟禁酒,十分重视身体健康,连带着他也没沾过那些。
而到了海城之后,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工作场合,他都没太碰上过喝酒的机会,即便常有人邀请,也老会Yin差阳错的对不上时间,难得真的能喝了,红黑条还会给他一些拐弯抹角,什么保持清醒,切勿脸肿,少上厕所之类的禁令。
最重要的还是他自己对酒没什么兴趣,他从青春期开始就对喝得眼神迷离甚至天昏地暗没啥憧憬,又品不出酒味的特别,是以真就这么多年接近滴酒不沾,连瓜哥跟菜菜姐妹畅饮时,他也基本只负责在边上待命,等着擦桌子洗地毯。
他本担心只有自己不喝会很奇怪,但并没有人强劝。且在场的除了他和瓜哥,都是老相识加老酒鬼,大家畅饮同时说说闹闹,气氛好得很。
尤其萨清和孟云阔,萨清和韶页所在的九章传媒做事风格狠辣,一直被外界认为是业内最不招人待见的公司。
韶页不说,萨清作为经纪人外表却异常打眼,从来很受关注,一直被形容为首席蛇蝎美女,网上围绕着她的猜测和Yin谋论能整理出几本书。
而孟云阔人看着憨厚可亲,永远笑眯眯,做事低调,资源爆棚,对旗下艺人又是出了名的好,在网上形象相当正面,七成网友叫他活佛,剩下三成叫他笑面老Yin比。
这两个风格截然不同的经纪人常被网上拉出来一起讨论,认为他们必定势如水火天天过招,但现在餐桌之上,两人你灌我我灌你,相当其乐融融。
主要萨清喝完两杯,不知怎的人格大变,整个柔情似水,左问问韶珝和瓜哥的恋爱史,右问问孟云阔女朋友最近怎么样,什么时候来逛街,钻戒要挑什么款。
萨清越喝越上头,中途说要去下洗手间,结果迟迟没回来。
众人都不太担心,最后还是明具英,先跑进房看,找了一圈,却发现萨清正坐在角落,盯着那幅韶页画的画一动不动。
明具英在她身后等了几秒,终于试探叫了一声:“萨清姐?”
萨清回头,眼中还有点迷瞪,见是明具英,笑了笑后拉过他,轻声道:“英英,要是你看这幅画,会有什么感觉?”
明具英对这声英英还有些不适应,但听到问题,还是把视线放了过去。
……感觉。
还是只有不太舒服的感觉。
萨清见他不说话,自顾自道:“我只感觉,不懂。”
她抿着嘴:“这是小页很小的时候画的。很小。从那时候起,就没有人懂他的世界了。”
明具英歪着脑袋看画,他也不懂画,更不懂这幅画在表达什么。
而他也被萨清语气中的几分失落传染。也许,他也属于不懂韶页的那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