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页在他十步开外的地方,举着手机的手僵在耳边,定定看着他。
片刻后终于对着电话干干道:“先挂了。”再大步走了过来。
明具英呆坐在地上,突然奋力往后滑动了两下,嘴里高喊:“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
韶页走近,拍了拍他抓住栏杆的手,意示他松开,再把他拽了起来。
就在两只手相触的一瞬间,明具英突然有种说不清的感觉,神秘而温暖,像有什么力量从韶页手上传来,包裹了他整个身体。
明具英一时不想放开,握紧韶页的手,手背朝上,直直看着。
韶页的手是件公开的艺术品,所有漂亮的形容词都可以套在这双音乐人的手上。但关于韶页的手,更为引人注目的从来是那多到繁杂的戒指。
韶页喜欢戴戒指,多的时候两只手上六七个也有可能,而最少也会有两三个左右。已经成为了他个人的标志。喜欢的会去赞美他能搭配好这么多戒指的审美,不喜欢的则认为这是韶页在时尚上最为古怪与落俗的地方。
而明具英现在握着韶页的手,并感觉不到他手掌的温度,反而像是从冰冷的戒指上获得了某种奇异的力量。
“……想让我牵着你去医院?”
听到韶页的声音,明具英一下惊醒,连忙放开手。
好你个小直男,很能拉着人家手不放了!
韶页看他神色有点恍惚,问:“摔得怎么样。”
明具英这才想起来刚才出了个大糗,连忙捂着屁股后退了两步:“没事没事没事没摔到。”
韶页皱了皱眉:“不痛?”
其实摔当然是摔到了的,即便摔得不重,疼还是有点疼。不过……
明具英严肃道:“真的不用,韶哥,我没事。我摔多了,真的,我从大叶榕顶上摔下来的时候海城还没下过雪呢。”
韶页沉下脸色:“去医院看。”
明具英不要,怎么能去医院……
可韶页仍然坚持,明具英哼哼唧唧半天后再受不了,终于忍不住叫道:“……韶哥!你知道你载着我去医院看屁股会发生什么吗!!!!”
“……”
韶页顿了几秒,只觉得荒唐:“如果是因为我,应该很难导致你要去看骨科。”
“……”明具英狠狠咬牙:“我tun很翘的!伤不到骨头!”
……
两人在落雪中同时沉默,寂静后,韶页扭头发出了一声笑:“……知道了。先上车。”
……你笑啥呀!!!
明具英本来说完就尴尬地不行,现在更是气得小跳,憋着气往回走。
韶页迈开步子跟在他后边:“不要我扶你?”
明具英一听走得更快,做出拒绝的手势:“我非常好,非常稳健。”
韶页走得不紧不慢,却始终在他身边,他视线划过明具英朝向他的手掌:“不用牵着你?”
明具英反应过来,连忙把手藏进口袋:“我可以的!”
没想到刚说完,他就又在地砖上滑了一下,两只手都插在口袋,不好保持平衡,韶页这次终于及时扶住了他。
明具英倒在韶页怀里,呼吸都要停了。
韶页环了明具英几秒,轻轻笑了笑,把他两只手都从口袋里拽了出来,像摆弄小朋友一般,扳了扳他的胳膊。
韶页弄完他,礼貌退开半步,偏头道:“故意的吧。”
明具英已经不能再窘,埋头向前狂奔而去——
……
在明具英百般请求下,韶页终于把他送回了家,没再多说什么,只叫他自己好好注意。
明具英一进房门,就发出了凄厉的尖啸,倒在玄关地板上。
太丢人了,明具英两眼翻白,感觉生命终结在了此刻。
躺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爬起身,有气无力地甩掉外套,想先去洗个手。
正要把手伸进水流时,明具英顿了顿,低头看着韶页握过的右手,记忆回溯。
……那时候的感觉是什么?
直到现在,明具英仍能清晰的回想起那种温暖而神秘的感觉,像是有无数道浅浅的丝流将他和韶页紧密的连结起来。
……害琢磨呢!
明具英骂了两句,边洗手,边用凉水猛泼了自己几下,气势汹汹地走出了洗手间。
玄关地板上,外套被随意的甩在一边,明具英走过去捡起,顺便掏出了口袋里的抽条袋。
韶页征服指南被韶页没收了,守了一整天的东西,最后还是去了它该去的地方。
明具英勾着抽条袋的小绳子,一甩一甩地往房间走,脑中不断闪着今天的各种画面。
回到卧室,他刚想把抽条袋扔到床上,突然想起了之前韶页过来那晚,抽出的那张神秘白条。
白条……
明具英看着手里的袋子,琢磨了一下,缓缓伸出了手——
咦,好像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