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不高兴?”
“……没有。”亚lun觉得莱恩怒意更甚了,匆忙弥补自己拙劣的谎言,“嗯。”
莱恩扶住额头,居然笑出声来:“亚lun,你可真是……蠢得十足。”他的怒火半点也没有平息,“不可以。”
亚lun有些疑惑,莱恩冷静了一点:“以后你做了什么事,我说不可以,就是禁止,是现立的条例,遵从海洋法系案例原则,我给你第一次宽容的机会,但是没有第二次,第三次……懂吗?”
亚lun不明就里,他迟疑地点头,莱恩将那布条扯了下来,这还是第一次亚lun从漆黑中醒来看到的不是一片狼藉,而是阳光洒在莱恩的脸上,他迎着光,显然很不满,只是微微眯着眼将那布条随手扔了,然后又揉着有些晒伤的眼睛。
“为什么?”亚lun问道,他还是头一回,碧绿的眼里装下了完整的莱恩。
“因为我觉得不行。”莱恩皱着眉,语气有些不耐,“被平白欺侮,我觉得不行。”该死,怎么总有人喜欢刨根问底呢?偏偏他也解释不清,可能是他添了麻烦,让自己必须给那得尔和查尔斯两个人一个答复,又或者查尔斯要是在那里侵犯了他,至少会让莱恩尴尬一阵?
是吗?莱恩疑惑地皱眉,他在意过么?
或许是为了他,让他姑且自作多情,又或许是为了贝利尔。但莱恩第一次让他签订了强制条款,头一回摆出了命令姿态。而这一切让他意想不到,是在这个时刻。
“有时候……”莱恩认真道,“我总觉得你并不是很想活下去。”
亚lun低下头,他不敢看莱恩,那双明亮的,悦动的紫罗兰,像雕刻一样的神情,阳光也照不出任何瑕疵。
他借着这个机会将过去回想,才仔细地思考莱恩的形象——他原来能顾着自己已经不错了,他不知道他站在这样的层次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本该对这样完全不带理解而又直白揣度的话语感到愤怒,但莱恩没有半点杂念,他是认真地抛出这个问题,像一个好学的学生等待教授的回答,只有这时他才发现从前自己仰视他,其实莱恩比自己要小很多。
亚lun也一直觉得他是个充满矛盾的人。在地下集市所有肮脏交易的顶层,他应当比谁都要熟悉这些勾当,但偏偏他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亚lun从来没有深入了解过他,莱恩一向很忙,他定然对这黑暗的所有有所窥见,但不是完全。就像他每次应付别人浅尝辄止,玩世不恭的话一样,莱恩敢于打理这个集市,却从来不敢深入接触它。
但这已经是他的全部生活,莱恩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这样想,亚lun看着莱恩低下头思考的样子,柔软的金发垂在脖颈两侧,他很久没有在意了,显得有些长了,他忽然感觉有些心疼了。
“请你试一试,无论经历了什么。”莱恩见亚lun一直看着他,就瞥开了眼,走在了前面。
果不其然第二天查尔斯就忙不迭带着礼物上门赔罪了。莱恩扫了一眼,发现是一些电子的家具什么的,他为了在讨得莱恩的欢心可真是下了血本。亚lun站在二楼的旋梯那里,看上去他又重新想回到那个大厅的软垫上,莱恩在他走后又躺过几次,仍旧觉得不安心,于是他猜想或许多一个人在身边会更舒服些,但莱恩又想不到除了亚lun之外的人躺在上面。
查尔斯小心地打量他们两个,亚lun后退一步想回去,莱恩握住了他的手。
显然,他们在查尔斯心中的关系依然是非同凡响的阶段。莱恩这样做对自己是毫无益处的,那便只剩下一个解释,他在保护亚lun,以宣誓主权的方式。
他没去看亚lun,但是他好像没有挣扎。
☆、第 7 章
莱恩,这段时间请提高警惕,我们已经向上面提请了。”
落款是诺顿。这是由街上一个小孩送来的,他本人亲自来的时间减少了,估计联军里的氛围要比这里更紧张。现在满大街都是反抗联军□□的传单,还有遍地的口号。
地下集市也不安宁,那德尔的人也不是吃软饭的,他们揪出了不少叛逃者,其中最为特别的是阿斯利安老人,莱恩记得他,他从父母开始就是地下集市忠实的店主。但是这次也是因为他的决策失误,导致他的合伙人暴露入管教所,阿斯利安逃过一劫,但是没有逃过地下集市的集中审判。
这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大约有百岁了,出奇得长命。他是地下集市做正常营生的少数,当初就是为了让驻地所有孩子吃上甜美的蛋糕才和贝利尔家族签订合约。这些年陆续有其他甜品,但最受欢迎的还是阿斯利安年轮蛋糕。莱恩小时候最爱吃,圆形的,夹了多层的酱,如果不喜欢其中一层,可以还给阿斯利安老人,他总会乐呵呵地递给另一个爱吃的小孩。
驻地的人也很敬重他,因为他经常接济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
但总会有人看不惯,他们嫉恨他的生意,认为只是仗着时间长垄断市场。集中审判采用的是投票制,总有人买票,莱恩是听着那声枪响的。
阿斯利安看上去很平和,他说他活够本了,只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