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二楼左侧房间……那里原来是个储物间,不可以进,其他地方随意。”这是自然,莱恩虽然手握地下集市,但家里要说有什么值钱的倒也只能说是那张大沙发。贝利尔家族从前的一切都在新任家主后换了个面貌。如果不是多了个亚lun,这里根本看不出有人生活的痕迹。
虽然旁人不说,但莱恩还是有所耳闻“贝利尔家族最后的幽灵”。
米切尔有时候会用这个绰号来取笑他,莱恩想到米切尔,他又有些需要烟了。这个女孩活泼,讨人喜爱,一看便是无忧无虑长大的,谁不喜欢?只是莱恩更需要一个这样的朋友,而非爱人。
亚lun点头,或许是莱恩沉默得太久,让他觉得自己不得不应了。
“外人会觉得你是我的人。”莱恩的眼睛像晕开的紫罗兰,“而你需要分清的,就是事实上究竟是不是。”
没错,他抗拒了,于是莱恩没兴致了,这很显然。亚lun觉得莱恩的声音里没有报复和威胁,而是冰冷地,如释重负地陈述一个事实。他看上去并不喜欢一切责任关系,也更讨厌负担,好像如果和亚lun发生关系,此刻他反倒会觉得懊恼。莱恩看着这个人,他没有特别的反应,就好像莱恩刚才没有开口。果然,这方面的事无论好坏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或许是对忽冷忽热司空见惯。
亚lun和一只猫一样蜷缩着,虽然他本就是如此。直到他走到床头,要将他放下的时候,听到亚lun一声低哑的“知道”。
莱恩并不是很懂,这世界上从没有任何一件事需要他思考这么长时间,但是亚lun似乎十分喜欢这样,以致有时莱恩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有些不满。
但莱恩知道,随着这一句话落下,这个曾经的士兵,或许是上将,鬼知道他从前是什么,他的尊严在莱恩面前彻底碾成了灰。
他擅长打交道,自然也懂得揣摩人心,他会端详每一个人的细微表情,但是亚lun,无论他有什么微弱的反抗,面上都是波澜不惊,好像已经没什么值得在意。那双碧绿的眼睛也丝毫不会像急于巴结的人那般讨巧地睁大,而是和他那红色的头发一同颓丧,像是要化为枯槁。
所以那晚就算Cao了,和上一根木头也没什么两样。
莱恩不知道,他有些把这个当成游戏的意思,只要亚lun不逃跑,他有的是时间试探他,将这个用躯壳伪装的人的心剖开,明明白白而又彻底地袒露在他面前。要让他除了蔑视和漠然外有别的神情,就像征服一头野兽,即使亚lun看上去和这个完全相反。
“亚lun。”莱恩看着他坐在床上,低垂着头,穿着他那身有些宽大的,深蓝的睡袍,耀眼而柔软的发垂在耳尖,微微勾起。他听到莱恩叫他,感觉到了他的靠近,只是蜷了蜷脚趾,有向后靠的趋势。
莱恩将将气全部吐在他耳尖,看亚lun敏感地缩脖子,却又被他环住脖颈,不容拒绝:“睡一觉吧。”
莱恩没有看亚lun的反应便走了。他看了看表,这奢侈的玩意在地下集市里永不过时。还在只过了三分钟。
亚lun呆呆地没有任何回应,半晌他突然向后仰,像在抗拒什么,又觉得愚蠢似的慢慢缩了回来。
莱恩空闲时从储物室里搬出了一个垫子,并没有花费很大力气,因为这是可以拼装折叠的类型,唐尼总是会进口一些奇怪的东西。在他的母亲还在世的时候这个软垫便被运进了家门,她看起来打算用它好好休息一下,可惜这柔软的家具并没有让她熬过被肺痨填满的冬天。
他把亚lun从卧室抱出来,将他放到大厅的这个软垫上。他想美丽的艾丽梅之所以沉迷于此,就是因为这可爱的物事比平常床垫要厚重柔软,他将带着好奇和警惕表情的亚lun放上去的时候软垫向下凹陷了许多,等他全部放手,亚lun就陷了进去,他条件反射地紧紧抓住莱恩的胳膊,另一只手撑在垫子上,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这里正对着半开的窗户,外面是前院的花丛,阳光在茂密生长的枝叶中透进来。没有人会在路过时越过重重植物向一个看上去废弃很久的屋子观望,这至少比二楼的房间要安全。
“卧房应该打扫了。”或许亚lun并没有制造任何垃圾,他明白,但莱恩这样开口了,亚lun看着窗外的阳光,没有反驳。
天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么毫无意义的事,莱恩觉得这样他至少不必每天沉着脸,这会让自己的效率和活力提高一些,至少对于那些地下集市里的人,莱恩是希望他们能时刻活跃一些,创造更多丰厚的价值。
亚lun一开始对这样软绵绵的东西显然毫无好感,但莱恩过了几天来看,就发现到了早晨,即便还有些不舒服,他也会先莱恩一步躺在软垫上。有时候莱恩从楼梯上下来,从侧面只能看到红色的,像火苗一样的头发,这时候莱恩会忍不住笑出来,因为看起来亚lun就像被垫子吃进去了一样。
莱恩管得渐渐少了的时候,亚lun索性整天躺在软垫上,自己去原来的卧房里取了被子盖着,晚上也不回去。
莱恩觉得这样不行,因为他也很喜欢这个垫子,能为他白天的小憩提供必要的条件。但亚lun躺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