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答:“是失踪了没错,龙女是他最宠爱的小女儿,他恨叶景行诱拐他女儿酿成大错,更恨叶景行如此狠心,带走她又杀死了她。”
“听说老龙王失踪前找过白江寒,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这人讶然道:“你怎么知道的?”
白春生说:“我在碎石凡界的地下矿洞里看见的。”
这人沉默了一会儿:“与燕惊秋一同?”
这会惊讶的就是白春生了:“你怎么知道?!”
没人知道燕惊秋那会儿还活着的。
他又叹气道:“我当然什么都知道。”
“算了,也无事。”这人说:“反正燕渐行早就知道了,也就白江寒以为他不知道。也不动动脑子,定光剑是燕渐行的本命剑,他会不知道自己的剑丢到哪儿了吗。”
今日这陌生修士所讲,都是白春生从前没听过的秘闻,能知道这些虽然对白春生没什么用,但也满足了他的好奇心,还有一点:“那叶景行和龙女的小孩呢?按理来说,他的天资应当相当惊人才对,我怎么好像没听过?”
这人看着白春生沉默了一会儿:“你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什么?”白春生眨眨眼。
这人的声音拉长了些,一字一顿的说:“燕渐行把这孩子抱回去后,他怕有人对孩子提及龙女的事情,非议他的血统,于是走了个流程。”
“先是声称他兄长几百年前一出世就早夭的孩子无人供奉实在可怜,于是打着罪臣之子要将功赎罪的名义,将这孩子过继到了死人名下。几日后,他再将他兄弟那个早就已经死了不知道几百年的儿子连同这孩子一起直接过继到了自己名下。”
这人看着白春生的燕家道:“所以这孩子在燕家,就是燕渐行的嫡孙。”
白春生皱眉,急道:“可是燕渐行不就燕惊秋一个……”
说着说着,他自己懂了。
想到这里,白春生突然难过起来,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白江寒说五感封闭之术如此难熬,作为燕家地位尊贵无比的燕惊秋却是一入道就修行,也明白了初见时湖心亭上燕惊秋看向他时Yin郁沉闷的眼神,知道为什么燕家那么多人不服燕惊秋执掌燕家权柄。
——罪臣之子没有足够服众的天赋与修为,他根本无法在燕家立足。
燕渐行不会为已故的燕惊秋与薄琰为敌的,他已经没有必要再去找太虚宗的人了。
白春生难过得嚎啕大哭起来,他为什么不早些知道这些呢?
燕惊秋为什么不和他说?
哦,这是自然的。若是从前的自己知道了,只怕是还会笑话燕惊秋,白春生想到这里,他更难过了。
他有一种负罪的感觉,因为自己的任性与骄纵,更因为自己在燕惊秋失忆前没有告诉他自己暗恋了他很久,因为在燕惊秋失忆后他还连累燕一死了。
白春生的大哭,让他面前坐着的修士整个愣住了:“你哭什么?”
白春生:“我难过。”
这人问:“你难过什么?”
白春生哭得更伤心了:“我为燕惊秋难过。”
“……你知道自己都在说些什么吗?”
这人恨铁不成钢:“你为他难过什么?燕惊秋从小在燕家就是说一不二,完全是翻版的燕渐行,比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还像。”
“正因为如此,才叫白江寒看了燕惊秋就联想到燕渐行,于是恼怒生气。你难道以为他会是什么可怜虫?”
“就他这样的性格与秉性,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白春生啊,我看你倒是要为自己难过难过。”
白春生不服气反驳:“你又不是燕惊秋,你怎么知道呢。”
一想到燕惊秋,白春生就伤心欲绝的想到惨死的燕一,他语无lun次的说:“你不懂,我害死他了。燕惊秋其实没死,他失忆了。可薄琰要抓我,薄琰把燕惊秋杀了。”
这人摇摇头:“完了完了,你这小脑瓜子根本没救。”
他遗憾又惆怅的说:“回去早些休息睡觉吧,别东想西想乱难过了。我本想叫你提防着燕惊秋些,现在想来你提防也没用,他要是想,一根手指就能叫你死去活来。”
这人说:“早些睡吧。”
他话音刚落,白春生再度睁开眼,他坐在一片桃林中央,没有方才与他聊天的隐士,甚至连一丝踪迹也没有。就像是他坐在这里,疲惫地打了个吨。
突然,一道声音飘到白春生的耳畔,还是那隐士的声音:“第十杯不愿忘,我给的是燕惊秋,忘了告诉你。本不想给的,但他执意想喝,声称后果自负,没想到……哎,真是后果自负,我就不该给他的,真是对不住你了。”
没了。
白春生听得一知半解,大致明白了这人的意思是三百年来唯一喝了那本“不愿忘”的家伙就是燕惊秋。
“……”
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燕惊秋已经死了。
白春生惆怅的想。
他在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