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倒是还挺能吃,一盆子鱼已经不剩下什么了,鱼汤倒是还有不少,明儿一早起来下点面进去,还能美滋滋的吃个鱼汤面,到时候再出门去找差事儿。
洗了碗筷,邹筠已经回来了,母子俩一同在灶前收拾了一会儿,烧热水洗漱。
邹筠主动问起今儿郑江停说借了钱的事儿,其实自打儿子醒来以后,许多细枝末节的事情上就有了变化,而今日变化是最为明显的,她总觉得儿子一时间懂事了很多,真正长成了男子汉。
郑江停道:“先前走货的时候也结交了两个兄弟,他们知道我现在的难处,一人借了些银钱给我,也不急着我还,咱们就先把零零散散赊欠的账给还了,到时候我寻了差事儿,再把银子还给兄弟就是。”
邹筠沉默了片刻,郑江停说的也在理,时下欠这个铺子一些钱,那个铺子一些钱,下工回来时总被店掌柜叫住唠叨,时日久了不还,失了信誉不说,外头传的也难听。
她板着指头仔细算了算,一一说道给郑江停听:“王大夫那儿欠了十五文钱的出诊费,王家油铺欠了三十文钱,此外还有个大头便是徐大夫那儿了,拿药看诊,有三钱银子。”
迟疑了一瞬,她又道:“不过这三钱银子纤哥儿帮忙给结了,先前你病着,娘便没告诉你。”
郑江停吸了口气,这小少年,原身都那么对他了,心还这么善良,自己身体尚且不好,也不知道多想想自己,就是自己再能挣钱,那也不是这么花的。
“纤哥儿一个人也不容易,这些年帮衬了咱们家不少,娘先把银子拿去还给他。”卖粮食赚了七钱三十文,他拿了六钱出来,麻绳一串穿着一百文,一共六串儿:“还了账后,剩下的钱娘拿着,家里开销还得用,我借的钱会想办法还上,娘别在这事儿上Cao心。”
虽说钱借来的好像太容易了些,可瞧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和语气,她莫名又觉得很是安心,总归不可能是去偷来抢来的:“好,娘听你的,就照着你的安排来做。如今你大了,家里的事情也该让你做主了。”
“娘放心吧,往后家里的担子由我来担着,您少Cao心些,保重着身子。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很多事情我也想明白了。”
这么多日子,邹筠的照顾郑江停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既然他已经占用了这幅身体,得了重生的好处,自然是要担起原身的责任来。眼下日子虽然难些,但他好手好脚的,又有空间在,还不信不能把日子过好了。
邹筠红着眼沉沉点了点头:“娘自然会好好的,以后可还要带孙子的。”
郑江停霎时被说的哑口无言,只道:“这事儿还不急,我先去洗漱了,明儿一早出去看看。”
第5章
郑江停心里惦记着事儿,次日起了个早,推开门,外头的天还有些灰蒙蒙的,院门的门闩却已经打开过了,他徐步过去拉开院门,巷子里黑黝黝的一片,偶有开门的声响,在深巷里格外幽深绵长。
原以为自己起的够早了,没成想早已有人先在他之前出了门,想必邹筠这会儿也都快到主家了。他倒是也不急着出门,这时辰恐怕好些店铺都在准备着开门,没有这么早去找差事儿的。
回到屋里,照着昨儿夜里的想法,他本打算煮碗面,结果家里压根儿没有面粉,想法落空,只能草草吃点。
一番整理拾掇,转眼就到了辰时,出了巷子,这时辰街上已经热闹起来了。
纤哥儿所说的富月斋在东街,是缙城最为繁华的一带,整条街上戏耍玩儿乐的最为多,左岸一带靠着河,茶楼酒肆临河而建,春看江水冬看雪,最是闲乐风雅的好地势,而右边未曾靠河,位置稍微次些,多是些金银首饰店铺,绫罗绸缎布庄,总而言之,吃穿贵的好的都在这条街了。
东街尽头往北边去一些,一排垂柳后头是大宅邸,大都是巨商达官显贵,缙城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都爱往那一片挤。
郑江停依稀可见着巍峨的宅邸大门,最小的一处宅子都有青梧街十余户人家那般大,真真是富人区了。
他收回目光,在东街中段寻到了富月斋的招牌,烫金大字,层叠小楼,是处既能吃饭又能喝茶的好地儿。
时下不是饭点,稀稀拉拉进出的客人都是进去喝茶听曲儿的,郑江停仰头看了几眼招牌,随着客人便往里走。
“诶,诶,干什么的你?”
方才踏进门,郑江停便被一名小眼儿伙计给拦了下来。
“听说富月斋招厨子,我是来应招的。”
闻言,伙计上下打量:“你这模样哪里像是个厨子,可别是来招摇撞骗的。以前是在哪处酒楼当差事儿的?”
郑江停眉心一拧,礼貌却不算客气的反问:“小兄弟可是富月斋的管事?”
伙计被噎了一遭,梗着脖子道:“问你什么答什么便是,怎么那么多话来说?”
“小兄弟既不是管事做不了主,我说再多又有和意义?”
“诶,我看你这人存心是来闹事儿的吧!”伙计见是块硬骨头,没有占到言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