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
萧潜又看了一眼太子身边的人。
太子这是自己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宣成帝这时候也看到萧潜了,他未说什么,继续盯着太子。
太子膝行了一步,道:“父皇,儿臣只是……儿臣只是……那日北蛮王幕僚离开前,说要送一个人给儿臣,后来便将此人留了下来,是……是北蛮王幕僚害我!”
宣成帝手里正端着一杯茶,听闻此言,“砰”地将茶盏摔在地上,茶杯碎片溅了一地:“未经朕的允许,私自与北蛮人联络,你可知那北蛮王幕僚是何人?”
“两年前北蛮王为夺王位,这幕僚向北蛮王献计,让北蛮王将其父兄全部杀害,这才让助登上了北蛮王位。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还在私下谋划着怎么侵犯我大晋,若非朕……”
宣成帝顿了顿,向身旁人一使眼色。
他身旁的侍卫会意,上前一步,“咔嚓”一声拧断了太子身边那位北蛮人的脖子。
那人的尸体被拖下去,宣成帝才又道:“若非朕考虑到南方灾害,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实在腾不出军晌来打仗,你以为北蛮现如今还能如此安稳?!”
“你知道京城现有多少北蛮jian细潜伏着吗?!”
“你竟还瞒着朕私下与北蛮人勾连!”
萧潜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宣成帝在皇城中,并不知道京城现在有北蛮人出入的事。
那就有意思了。
萧潜望向端王,发现他一脸镇定,丝毫没有秘密被戳破的担忧和慌张。
看来端王还留有后招啊。
太子忙道:“父皇冤枉!儿臣没有和北蛮人勾连!”
“还说没有?!”宣成帝冷笑了一声,“李有德,把那封信给朕呈上来!”
李有德上前一步,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书信。
宣成帝接过,直接扔到太子的脸上:“你自己看看罢!”
那封信是门下的一名谏言官呈上的。
自从魏良辞官后,门下的谏言官就成了宣成帝的心腹,不同于魏良和唐相他们有自己的立场,谏言官们完全听命于宣成帝,是宣成帝的左膀右臂。
那封信上写太子近几日频频在京中秘会北蛮人,甚至与北蛮王幕僚也有联络,有人截下太子写给北蛮王幕僚的密信,信中写到,北蛮近来不太平,北蛮王因为夺位手段暴戾,其父兄从前的手下正蠢蠢欲动,在大晋北疆边纠集了一股势力,希望太子能从北疆军中派兵帮北蛮王镇压叛军。
太子在信中应允,但希望自己将来登基之后,北蛮能与大晋两方保持相安无事,甚至届时万一端王有异心,北蛮能出兵助其一臂之力。
“你父皇还好好地在这儿,你便想着你父皇身后之事了?!”
“父皇!儿臣……儿臣没有……”太子百口莫辩。
“北疆镇远军听命于罗将军,听命于朕,甚至早晚与北蛮有一仗要打,你还想着令镇远军为他们北蛮做主?你是真的想越过朕去,早日登上这个皇位吧?!”
这话说的严重了,在场的人全都“哗哗”跪了下来:“陛下息怒!”
“来人,将太子给我带回去,回宫!”宣成帝愤怒地站了起来。
宣成帝和太子一起离开了端王府。
萧潜袖手站在一旁,目送他们离开,心中啧啧称奇,想,太子真是一只会自己撞树的蠢兔子。
这下好了,这出戏唱得轻而易举,可要把端王给得意坏了。
第22章
后来宣成帝查出,太子之所以会允诺北蛮王幕僚派遣镇远军前往北蛮,是因为太子党羽的势力渗透到了北疆,甚至在镇北大营中都有人。
当然,让宣成帝对太子失望之事不止于此,太子不仅好色,被宣成帝娇惯得也有些无法无天,他往日出宫,混迹酒楼茶馆是常事,那日在宁王府中,与太子眉来眼去的那位名伶,便时常会在茶馆中被太子叫去,与太子说话。
宣成帝命人撬开那名伶的嘴,称太子常常会在酒楼中大放厥词乃至诉苦。
太子对宣成帝的埋冤由来已久,醉后时常会说些大不敬的话,这下全被宣成帝知道了。
或许是因为父子不同心,宣成帝这一次对太子是真的失望透顶。
他将太子禁足于宫中,不许他再出外走动。
往来于官道和京城的北蛮人一夜间全撤回了,仿佛人间蒸发。
宣成帝为了不引起北蛮警觉,命人秘密暗杀潜伏在京中的北蛮商人,特别是那种看起来身怀功夫,不像是商人的北蛮人,最后营造出被流匪谋财害命的假象。
北蛮人虽撤得及时,却也有不少人命丧于宣成帝之手。
萧潜先前以为,端王引那么多北蛮人入京是另有所图,却原来具是为了陷害太子。
甚至除了萧潜之外,现在其他不少人都开始相信,那些北蛮人真是被太子引入京的。
萧潜估计连太子自己对此都有些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