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想到的是,今日苏明墨进宫见了太后,还是被太后为难了。
萧潜今日被宣成帝留在明心殿谈话,时间稍稍久了些。
本以为苏明墨找太后送个经书,应该时间也不长,便想着在皇宫侧门等他,结果等了半天不见他来。
萧潜随便找了宫人打听,那宫人去问话后回来告诉萧潜,说是太后独自把苏明墨一人留下了,不知在和他说些什么。
想起上回礼教嬷嬷的事萧潜便一肚子火。
上一世太后似乎也没见对萧潜多好,那时候苏明墨身有腿疾,太后还冷言冷语地说,看苏明墨跛着脚,不太好照顾萧潜,让萧潜另纳个妾,免得让外人看着笑话。
萧潜那个时候性子冷,也是忍不得的,当场顶撞了太后,说反正此生都要绝后,岂不已经是最大的笑话了,之后和太后不欢而散。
没想到这一世太后还是看不惯苏明墨要频繁找他麻烦。
萧潜走到寿安宫外,没等下人通传,便听见寿安宫里传来了太后的声音:“皇帝现如今正是对宁王愧疚的时候,往王府里纳个妾,说不定皇帝他日改变主意,宁王往后就有后了,你也是男子,定然不想让宁王真的绝后吧?”
萧潜但觉可笑至极,推开想要拦他的宫人,径直迈步进了寿安宫。
“太后这说的是什么话?”萧潜道,“父皇的意思岂是我等能违逆的,太后是想让宁王妃背下这不忠的罪名,还是想让孙儿抗旨,当真生下一儿半女,让父皇为此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第15章
太后忙令宫女道:“快把门关上!”
宫人自去把寿安宫的门关上。
大家关起门说话,太后才道:“宁王,哀家自是为了你好。”
萧潜冷冷一笑,道:“不知太后是为了母家,还是真为了孙儿好?”
“放肆!”太后一拍桌案。
苏明墨未料到萧潜竟然那么敢说,讶然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太后气得直喝茶顺气,萧潜寸步不让,两方正僵持不下,外面忽然来人通传:“皇后到!”
二人回过头去,皇后穿着绸衫,头上戴着凤凰发簪,进屋后向太后行了一礼:“参见太后。”
太后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坐。”
皇后在太后的身边坐下。
皇后与太后都是同一家族出身,母家程氏甚至因出了好几任皇后,势力庞大,被文人戏称“共天下”。
就是这么一句“共天下”,引起了宣成帝的警觉和猜忌。
严格一点说,皇后与太后的关系,虽表过了三代,但皇后仍可称太后一句“姑母”。
皇后今□□着朴素,或许是近来都在调养,看起来颇显年轻,她笑着对太后道:“姑母何须动怒,孩子年轻不懂事,您又何必计较,等他们长大了,自然能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太后“呵”了一声,又开始喝茶。
皇后用眼色示意萧潜快带着苏明墨离开。
萧潜站起身,扶起跪在地上的苏明墨,与他一起离开了寿安宫。
萧潜和苏明墨走后,皇后才对太后道:“姑母,您在这寿安宫里大发雷霆,也不怕隔墙有耳,将那些话传到陛下的耳朵里。”
“哀家怕什么,哀家这一把老骨头了,除了吃斋念佛,什么也管不动。皇帝宠妾灭妻,这在民间百姓里都是要被人唾弃的事,你看看当今太子,办的事情有哪一点像个一国储君,这些话哀家在皇帝面前却已然说不得了。”
太后说得激动,被自己呛着,咳嗽一声,道:“皇帝还在赏你每日一碗避子汤,都这把年纪了,他已然是不想让你再有后。”
“现如今宁王又做错了什么,他那西域来的娘,被萧壁一颗毒药赐死,回头又追封她为沁妃。”
“你看这事情,宁王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呢,他都不知道自己娘是怎么死的。什么好人都让他萧壁当去了,你从宁王进宫起就护他到大,他可曾感激过你?哀家只不过提醒他再纳一个妾室,再敲打敲打那苏家小子,不要挡了宁王的路,哀家哪一点做错了?”
皇后忙安慰太后道:“毕竟他非我亲生,隔了一层血缘关系是不一样的,我近日观他表现,不像是认了命的样子。前些时日听说端王想卖宁王一个好,宁王却没给他什么眼神,这是好事啊,姑母,您放心,臣妾会再去劝劝他。”
“皇帝这样对我,我也死了心了,我现在只不想让唐家越过我们程家去,哪怕萧潜不是我亲生的,他一个西域皇子,他日若能堪大用,气□□帝也好,谁让他这样对我们程家。”
太后听见皇后这么说,叹了一口气,紧拧的眉头也松开了:“你能这样想,自是最好的。哀家现在不宜与皇帝闹得太僵,前几日刚借着寿辰和普济寺的由头与他缓和了些,他若是能看在我们母子情分的份上,对我们程家好一点,那也便罢了,怕就怕在,他根本没念着那点情分。”
“姑母还不明白吗?已经不能将希望放在皇帝的身上了,臣妾会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