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车队又要重新启程。
昨日营帐里就搭了一张床,思贤和嘉易则一起挤在另外搭起的小帐篷里。
非常时期,自然不能刻意分开睡,苏明墨的腿脚已经好很多了,至少不会半夜再辗转反侧,萧潜放心了不少。
晌午。
车队抵达了围猎场。
北蛮使者也随后赶到,宣成帝在围猎场的行宫接见了他们。
宣成帝与北蛮使者有要事相商,其余人便只好等待各做各的。
萧潜带着苏明墨在围猎场外围逛了一圈。
现如今正值春日,花开得正好。
二人正走着,听见不远处的花丛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怕什么,这里又没有人……”
“太子……太子饶命!”
“本宫疼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要你性命?”
萧潜怕靠近的响动会惊动那二人,慢慢压下脚步声,将苏明墨护在自己的身后。
过了一会儿,花丛中传来古怪的亲吻声,萧潜趁二人不察,才和苏明墨一起退了出去。
苏明墨皱眉:“行宫之下,又正好是北蛮使者来访,太子在这人来人往的围猎场外做这等事,实在是……”
“有辱斯文?”萧潜笑了一下,“这实在是太像太子会干出来的事了。”
苏明墨抬头看他,总觉得萧潜眉目中的神情像是意外,又不像太过意外。
他是不是早预料到了一些事情?
比如那位朗宇,萧潜是怎么看出他愿意被招抚的?
在外面走了一会儿,萧潜便带苏明墨回去了,不多时有宣成帝身边的人来通传,说要召见萧潜。
萧潜回身对苏明墨道:“你且等我回来。”
苏明墨点了点头,萧潜便去了宣成帝所在的议事厅。
议事厅里,太子、端王都在,还有站立一旁的北蛮使节。
太子一回头看到萧潜,便冷言冷语地道:“四弟来得可真晚,听人说,这一程从皇宫到围猎场,四弟都和你那王妃如胶似漆分不开呢。”
萧潜脸上的表情未变,只淡淡地道:“本王与王妃如胶似漆,有何不妥?”
“你!”
实际上萧潜所处的寝宫离议事厅最远,来时才耽误了时辰,宣成帝出声道:“好了,别吵了!”
太子这才止住了话头。
北蛮使节此次来人不多,因为所求并非要事。一则是献上朝贡,二则是与宣成帝商议另外开辟一条商路之事,看宣成帝的样子似是事已谈妥。
对宣成帝来说,他还是看重此次围猎。
因为北蛮早有异心,近些年又与狼夏接触频繁,宣成帝便想要让北蛮使者在围猎场上看看大晋的厉害。
宣成帝登基头几年,朝内局势不稳,他重文轻武,提拔文官,打压武官,现如今朝内势力已大部分掌握于他手,他才发现如今北蛮和狼夏才是他最大的敌人。
所幸现在还不算太晚,大晋人才济济,就算是宣成帝重文轻武多年,依然有不少武将身手不凡。
就算这一次春猎之行,光是皇宫的禁军和皇子身边的侍卫,就可以和北蛮使节带来的人比试一二。
萧潜身边的侍卫不多,他有思青便足矣。又因为宣成帝先前特意过问,此次萧潜便作为皇子的代表被派去亲身上阵。
而端王则派了他王府的一名护卫,太子自不用说,谁都知道他在东宫养了不少侍卫。
几人在围猎场边换装,试坐骑,听见太子则在一旁训斥他的侍卫:“要你们何用,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是想让本宫丢人吗?!”
萧潜回过头去,见太子身边,几个小侍卫站了一排。
这几个侍卫,看起来都只有十四五岁,大点的或许十七八,各个看起来Jing瘦,脸上还有不同程度的伤。
那些侍卫都是从禁军统领手底下挑的,那些个小孩,七八岁便被送进宫里习武,家世虽比不得王公贵族,却也是名门出身。
要不然宫里的侍卫哪有那么好当的。
却不知那些少年辛辛苦苦被家人进宫里,竟要遭太子这样蹂、躏。
有几个人昨夜刚被太子鞭打过,实在上不了马,有几个人则害怕自己失败后又要受太子责罚,谁都没有出声。
只有一个眼睛溜圆,猴一样的少年咬咬牙站了出来:“朗宇请命。”
“好!”太子抚掌笑道,“有勇气,段喜,给他备马!”
萧潜看他僵挺着脊背和段喜去牵马了。
换好装备后,众人来到了猎场上。
萧潜一身骑装,胯、下骑着一匹棕色的马。
太子给朗宇的则是一匹四蹄踏雪的汗血宝马。
那马是宣成帝曾经赏赐给太子的,是一匹战马。
往往这种马珍贵却性烈,很难驯服,缺乏经验之人去骑它,有一定的危险性。
萧潜回过头,看见苏明墨正坐在不远处的座席上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