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什么东西?”
邵令方挥挥手,让人把东西抬过来。那是一个比人还要高的大木头盒子,一看就知道里面的东西很金贵。
“是队长托人从瑞国买的心脏透影仪。”
“我没听错吧,”一个路过的医生睁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说,“不是说有钱也买不着么。”
律屿清听到这个也是一愣,当初自己跑去首都弄这个东西,碰了一鼻子灰,没想到秦霍都记得。
“律医生,有个签收文件需要你签一下,”邵令方说,“文件我落在车上了,麻烦你跟我过去一趟,你看方便吗?”
这他还能说不方便,必须方便呀。
来到车前,邵令方递给他文件,等他签完字,却迟迟不肯接过去。
律屿清抬头,奇怪地看他一眼,见邵令方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你就说吧,支支吾吾看得我眼疼。”律屿清打趣他。
邵令方挪开视线,低着头小声说:“律医生不该跟向同学走那么近,您……适当保持下距离吧。”这话由他来说,立场多少有些奇怪,但队长那人,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对律医生说一句重话的。
律屿清摸摸鼻子,他倒不是心虚,只是头一次被人说这种话,觉着有些尴尬。
“我跟他没什么的。”他说,这是真话,向锦比他小那么多,他实在不好那口。
邵令方一直都知道向锦的事,但他不太清楚律医生的想法,只觉得他说这话有些敷衍,当即为自家队长鸣不平道:“我们队长对你那么好,现在为了你在外面拼命,你不能这样?”
律屿清揪住他的胳膊问:“拼命?什么意思?”他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说清楚。”
邵令方以为队长跟他讲过,但看样子律医生根本不知道,那他更不敢往下说了。但律医生不让自己走,他又不敢下死力挣,一时间两人僵持在了那里。
良久,邵令方见他没有丝毫退步的样子,干脆两眼一闭说了,“我们队长知道向锦对你有意思,明着暗着拦了两回。”
“他知道?”律屿清有些意外。
“嗯,”邵令方点头,“不过他说你既然没那意思,就不用让你知道了。”
行啊秦霍,灭情敌于无形之中,厉害!律屿清想,“还有呢?”
“这……”
“说吧,不差这一样了。”
“那你别说是我讲的。”邵令方强调道。
律屿清点头,但在心里想的确是这话说不说有用?
“我们队长去年参加了一个叫e30的项目,属于重型武器研发,成功的话职级会跟着往上升,以后会有很多自主权,比如优先挑选跟组项目和时长。”
“然后呢?”
“……项目风险等级比较高,有死亡指标。”
“死亡指标”律屿清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大脑有一瞬间空白。
“这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和平年代还会有这种鬼东西!”他揪着邵令方的衣领厉声问。
“危险的事总要有人去做。”邵令方说。
是呀,危险的事总要有人去做,秦霍的理想不就是这个么。律屿清松开他,涩声问:“那秦霍他会有危险吗?”
邵令方摇头,这个他真不知道,这些都是他从内部招人文件上看来的,算不得什么秘密,但队长具体负责哪一块他确实不知道。
“他是为了我才去的?”
邵令方不敢乱说:“队长没说过。”
律屿清扯扯嘴角,想说我知道了,但话未出口,先被一口气梗得胸口疼,疼得他蹲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一个月后,秦霍并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回来。慢慢的桃花开了,又败了,人还是没有回来。他人不在的日子里,律屿清上班就兢兢业业上班,该休息的时候就拉上黄祯祯她们满云台乱转,寻摸好吃的好玩的。
在春末的时候,他收到秦霍发来的一条短信,里面还是老样子一朵云。律屿清乐出声来,跑去院子里给他拍了张帅气的自拍过去。
天气暖和以后,他听从黄祯祯姥姥的建议,把玫瑰花种回了院子里。过完春天,抽了两根新枝条出来,真是出息。
秦霍回来的时候,院子里的玫瑰花开了好大一朵。
那天是周末,律屿清窝沙发上醒醒睡睡折腾了一下午,醒来后夕阳正好挂在院墙上。他恍惚看见玫瑰花苞打开了,娇娇艳艳地晕出一圈红色。他穿上拖鞋,上厨房接了一杯水,走到院子里,蹲在玫瑰花前不紧不慢地往花叶上淋水。
院子里不止种了一棵玫瑰花,而是满满当当种了一片,不过只有秦霍种的那棵开花了。
浇完水,他回到沙发上懒洋洋地倚着。
正在他放空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他的身体瞬间变得紧绷,直到秦霍走到他面前站定,他才慢慢恢复了力气。
律屿清仰着头,望着这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轻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