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屿清听得一头雾水,转身看向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墙缝的师鸿钊,问:“这事跟你有关?”
师鸿钊上下牙磕磕哒哒地跟着身体打哆嗦,显然是吓傻了。
“院长,这到底怎么回事?”律屿清问。
蒋院长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赵总,见他没反对,便解释道:“前天晚上有一个连枷胸,气管插深了,缺氧,人到现在没醒。”
律屿清倏然转头看向师鸿钊,“你自己跟我讲,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我以为我的深度是对的,没想到深深深了,我不是故意的律医生,我……”师鸿钊把自己缩得更小了。
“确定吗?”律屿清看向院长。
院长点头,他前天晚上就发现问题了,病人还是他帮着抢救的,当时他也想找律医生问问到底怎么安排的,没想到律医生自己先倒了。
律屿清倒退一步,仔细回忆那晚的抢救过程,是了,有个连枷胸病人,他确定了需要插管才喊的师鸿钊负责。他以为刚刚讲过的东西,对方不会出错……他不该把抢救现场当成课堂教学。
“是我的责任。”律屿清沉声说。
说完,他看向那位赵总,“赵总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不不是的,是我自己学艺不Jing,不关律医生的事。”师鸿钊听见律医生要替自己扛下来,顾不上害怕,高声喊道。
“喊什么!”律屿清瞪他一眼,“你的问题我后面自然会找你算,现在别说话。”
“行了,真是情深义重,”赵总说,“咱这也算医疗事故了吧,医院怎么处理这种事?吊销行医执照?对吧。”
蒋院长皱眉:“对医生的处罚属于我们医院内部事务,就不劳赵总Cao心了,您看病人这块,我们负责后续治疗,直到恢复出院,你看怎么样?”
“我看不行,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公民,怎么可能放任庸医出去害人。”赵总说。出事的是他从首都带来的保安,要说他有多在乎对方的死活嘛,那倒也不是。只不过出事后,他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这话就有点重了,律屿清皱眉,“有问题咱们就解决问题,人身攻击有用?”
“难道我说错了?”
“前天要不是有我们这群庸医,得死多少人你知道吗?我们不眠不休就换来你这一句庸医,有本事你以后别进医院!”律屿清从前天到今天,本就憋着一股气,现在被人指着鼻子骂庸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屿清!”院长喊住他,“别意气用事。”
“对呀,别意气用事,说不定我心情好,就不盯着吊销你执照的事了。”赵总说。
律屿清明白,这个事自己虽然需要担责,倒也不至于上升到吊销行医执照的程度,但他想听听对方怎么说。
“你想怎么样?”律屿清问。
“云台秦家你熟吧,帮我引荐一下。”
律屿清挑眉:“赵月风跟你什么关系?”
☆、第32章
“你管我跟他什么关系做什么?”
赵万钧是知道堂哥跟眼前这位医生之间的纠葛的,当初那件事闹那么大,赵家人不可能不知道。后来,人家找了秦家来帮忙出气,也算情理之中。
只不过自从公司需要去非国进口矿石以来,每月额外的开支实在不是小数。他爹也派人跟秦家通过好几回气了,迟迟求不来松口,这才让他下来找找机会。
没想到,一入云台地界,就送上一个现成的好机会。
“那我换个问法,”律屿清把白大褂脱下来搭手臂上,继续问他,“你找秦家做什么?”
赵万钧见他连制服都脱了,便提议道:“既然你都准备好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详谈?”
律屿清转头看向院长。
“你去吧。”院长说。
——
两人坐在离医院不远的一间茶室包厢里,包厢外边是五六个黑衣保安,搞得跟黑涩会聚头似的。
律屿清落座后,拎起小茶壶十分自在且闲适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你来的真不巧,昨天我刚给秦家公子闹翻,老死不相往来那种。”
抿了一口,他将茶壶递给对方,示意让他自助,“这茶不错,尝尝。”
赵万钧不爱喝这种苦了吧唧的东西,没有接,而是把白胖白胖的茶杯推倒,在桌上来回滚着玩,咕噜一圈,咕噜又一圈。
“吊销执照这种小事,也就是我一个电话的功夫,你确定你跟秦家闹翻了?”他漫不经心地问律屿清。
其实赵家人长的都不丑,一个赵月风一个眼前的这位,都是肤白貌美的典型,只不过赵万钧的吊梢眼在故作漫不经心的时候,会催生出一股不太好惹的气息。
律屿清向来能屈能伸,当即把手机丢给他说:“秦霍的电话,你自己打吧,能不能把人叫出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他想着对方不就是要一个引荐的机会,见面而已,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云台赵万钧应该不敢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