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沈想了想回答:“大概在他失踪前两个月,他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烦躁,思想也容易开小差。在我店里,经常打翻东西、摔碎碗,有次还差点和客人起口舌之争,和他平时儒雅的样子判若两人。”
石臻听完,微微蹙眉问:“情绪很不稳定?”
“也不算太不稳定,反正就是没以前高兴了,有点郁郁寡欢,而且还老是粗心大意出错。”金沈回忆着:“来的次数也骤减,从一个星期三次,变成一个星期一次或者两次。”
“您询问过他原因吗?”石臻继续问。
“问过,他说是公司最近业务太繁忙闹的。”金沈叹口气说:“其实对于公司的业务,他虽然上手了,但是毕竟受限于出生、学识,并非就能得心应手,主要还是靠他妻子为他撑着。有时候偶尔他也会抱怨自己没大本事,都十几年了,一切事还是没法做到像他妻子一样掌控全场,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抱怨。”
高飏忽然好奇地问:“金先生的妻子抱怨了?”
“并没有,从来不怪他,还尽可能帮他,为他掩饰纰漏。”金沈实话实说:“所以他到我这里只能闷头做面,他的妻子太无懈可击了,他根本没有什么好抱怨人家的。”
高飏听完,眨眼说:“如果这样讲,就是完美妻子了,金先生也的确没得挑剔。”
金沈不否认:“是啊,无可挑剔,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样好的妻子?这样好的生活呢”
“他最后和你见面是什么情形?”石臻淡淡问,他才不信什么完美妻子的人设,所有的秘而不宣,隐忍克制,不过是为了留住内心的一份不甘而已。倘若这份不甘崩塌,谁知道付出所有的那人会干出什么残忍的事。
金沈回答:“那天是在丰记厨房,他来得挺晚。自己煮了面在那坐着吃。我忙完外面的活计,就进去和他闲聊,他心情还不错,说了不少话。大致意思是他很喜欢厨房,想做厨师,想开饭馆。他还特别说明是饭馆,给人做菜的那种,不是饮下午茶的小咖啡馆。还让我不要笑他品味一般。”
石臻点点头,听她继续说。
金沈犹豫了一下说:“他……还给我看了一张支票,2300万,他还问这些钱够不够开个大饭馆?”
“支票?”石臻眼中闪过疑惑。
金沈点头肯定道:“是,支票,2300万!那么大的数额,我还以为是他们公司的流动资金,赶紧让他收好,小心财露眼。”
“他怎么说?”石臻问。
金沈回答:“他笑,说钱是他的,开饭店绝对够了。我当时想着公司都是他,钱自然是他的,就没再多问,只让他收好别弄丢了。”
“当时周围还有其他人吗?”石臻问。
金沈摇头:“没有,好像是下午的时候,伙计们都在外面大堂休息,就我和他两人在厨房闲聊。等他吃完面,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儿子来找他,他们就一起回家了。临走的时候,他还是很高兴,一直说去别的地方开饭店,请我来品尝,提建议。”
“他那么喜欢煮菜?”高飏好奇。
金沈脸上露出笑意:“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总得找点爱好,缓解一下。他煮菜水平很一般的,如果真要成为厨师,可得好好去学习了。唉……也不知他的梦想有没有实现。”说完,她脸上笑容便逐渐消失,换上悲伤神色。
“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石臻问。
金沈眼神落寞地摇头:“没有,之后就杳无音信,再也没有出现过。倒是他儿子偶尔还会来吃面,但是他和从前一样,不和我们对话,吃碗面就走,不多说一个字。”
“这样看,的确消失的有些突然了。”石臻微微皱眉,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金家的人来找你要过人吗?”
“没有,从来没有来过。”金沈面露尴尬之色:“我倒是旁敲侧击的去打听过,但是都没有答案,金家人如常生活,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男主人一样。”
“是不是金先生得了2300万,所以……”高飏意有所指。
金沈摇头,依然说:“我曾经花了些钱查沣泽的资金账目,前前后后查过半年,一共三次。根本没有2300万的资金出入。这笔账,也只能当是公司的账目往来了,这类账目,普通人可真的就没得查了。”
“可能支票还没有兑现。”石臻说。
“我希望他兑换了支票,拿到了钱,否则,他就很有可能……”金沈眼圈有些红,她嘴上说金沣泽死了,可她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他死,她希望他活着,潇洒、自在的活着。哪怕是背信弃义渣男式的活着,她也乐意。
石臻并不太认可这种自编自导的伟大思想,只淡淡说:“一切都只是猜测,支票是否过账,还需要仔细查一查。这钱到底是私人所有,还是往来资金,或者公司分成,只有等查清楚了才晓得。”
这时金沈突然说:“他并没有太多存款,也就几千块,一直都没动过。”
“你一直关注他银行账户?”石臻知道,金沈其实从来没有放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