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没命了才发现陈旻琛对自己的关心,林韫心里既酸又甜。
路上有几辆在路边等候的车子,一看到吴波与陈旻琛的车,便自觉跟在后面。
四周骤然一黑,车子停稳,林韫跟着陈旻琛一行人从地下车场出来,两位穿着旗袍的女孩笑着上前,脸上挂着楚楚动人的笑容,给陈旻琛引路。
林韫打量着这栋小洋房,红墙白瓦,浑身都是岁月的痕迹。一块不大的牌子挂在门前,写的是“嘉兰公馆”。
进了门,还没见人,就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一个女人摇曳生姿地走过来,身着一件宝蓝色的旗袍,衬得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和长腿愈发雪白,也将周围的如花女孩们衬成了狗尾巴草。
林韫看见这美艳女子,没有丝毫见到妈的亲切,只觉得浑身恶寒。
陈旻琛望着他父亲最得宠的情妇,微微低头:“林姨。”
“旻琛少爷来了,你父亲刚在里头沏好茶,正问你到哪儿了呢。”林渺对陈旻琛一直很有分寸,陈旻琛称她林姨,她也不会蠢到真以陈旻琛的长辈自居。
林渺话说得亲热,可正当陈旻琛要往前走时,两个男人拦在他面前,一人面露难色,另一个则眼神不怀好意,粗鲁地开始对陈旻琛搜身。
吴波一怒,立马就要上前,被陈旻琛挥手制止:“父亲年纪大了,小心点是应该的。”
于是陈旻琛带来的所有人都被搜了一遍,携带的刀甚至是枪都被扔到一旁。
自始至终,林渺都面带微笑,在一旁看着。
林韫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缩在众人后面,朝屋里一点一点挪去,看见了在喝茶的陈正阳。
陈家的人都很好看,有个俊美如雕塑的儿子,陈正阳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年过五十的他保养得依旧很好,穿一身在阳光下泛出淡淡金色的白色唐装,两鬓微白,容颜成熟、英俊。
陈正阳把茶杯放下,说:“旻琛,你来迟了。”
他脸上带着笑,看过来的眼睛却如寒潭猛兽,犀利无比。那目光有如实质,林韫一对上他的眼睛,即使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也吓得唰地猫腰,躲在了陈旻琛背后。
第六章 父子
陈旻琛径直走过去坐在陈正阳对面:“本来是准时的,只是被父亲搜身的人阻拦了一会儿。”
陈正阳握杯子的手一顿:“谁搜你了?”
刚才堵住陈旻琛的两人顿时面如土色。
吴波恭敬道:“您面前,搜身是应当的。只是这位小哥,对少爷未免太不尊重。”
陈正阳眼皮一掀,看了看两人中那个对陈旻琛不敬的人,说“就是你用手搜的旻琛?”他挪开眼,嘱咐道,“给他洗洗手。”
训练有素的下人们推着两辆小车上来,像饭店里上菜用的小型餐车,上面放着六个盆。
林韫显然还未见过陈家险恶,好奇心旺盛地凑上前去,就看见男子被拽到小车前,一双手被按进了全是冰块的冰水里。然后又被拽起,按向另一旁氤氲着白雾的盆。
林韫立刻反应过来,那是一盆沸水。
男子冻得泛青的手一放进去就开始发红变紫,他疯狂颤抖,发出哀嚎,不断求饶。
周围人不为所动,过了会儿,男子又被拎起,按进冰水。如此反复三次,一双手已不成样子。
陈正阳头都不抬地抿了口茶,等人被拖下去,才问:“你之前去了那些个老家伙家里?”
陈旻琛道:“拜访长辈。”
陈正阳:“你平叔之前去码头取货,人没回来,你干的?”
陈旻琛看着面前热气氤氲的茶:“派出去的人折损不少,才将这批材料和军备带回。无缘无故少了一箱,我想验,平叔就朝我动手。”
陈正阳长长哦了一声,回答:“那便杀了吧。”
刚抬起头的林韫又想把头埋下去。陈正阳喜怒无常,总是没有征兆地说出让周围人脸色大变、跪地求饶的话。林韫是他儿子,不能随意说“杀了”这类话,但也能有其他手段,一片一片拔掉林韫身上的逆鳞,压得他乖乖跪地。
陈正阳说完,像是突然想起平叔也是跟了他多年的老人,又吩咐身后之人好好补偿平叔的妻女。
之后陈正阳笑起来:“旻琛,前几天我听别人说了一个有趣的故事。难得你能和我坐在一块儿,我给你讲一讲。”
陈旻琛颔首:“您说。”
陈正阳兴致勃勃:“听说一片森林里,有头年轻的狼。这狼呢,与它同族的其他狼不太一样,抓到了一只小羊,不仅不吃,还好生看护起来。其他狼都觉得很奇怪,狼一开始解释说,小羊太小,想把他养大再吃。可是小羊长大了,狼却迟迟不动手。你猜,接下来会怎样?”
陈旻琛平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同族会逼它动手,或者,帮它动手。”
陈正阳盯着陈旻琛:“你说这狼怎么想的?狼吃羊,不是天底下最正常不过的事儿吗。况且森林环境险恶,僧多粥少。不过,狼们想把小羊献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