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刻的他在想什么?
[沈闻叙因为救我死在这了吗]
沈闻叙是他的心理支撑,快点去找他的想法一直贯穿在他整个成长过程里,给他动力更快地长大,更快地脱离当时的环境去寻找自己真正想见的人。
如果沈闻叙死了,他即使长大了有能力离开了,也不知道该去哪。
一直以来心里渴望长大的意义,唯一的目的地,在那个时刻被一并击碎。
[付安阳和沈闻叙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
他现在好像能明白了。为什么他醒来时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能很快地想起所有人,唯独记不起沈闻叙。
在那场噩梦般的灾难之后,他强迫自己把两个人的记忆全部抹掉。
如果沈闻叙真的再也不出现的话……
他原本是希望“付安阳”能随之一起消失的啊。
沈闻叙似有所觉,被压在腿下的手指不安分地曲起,指腹刮过他的腿弯。
“……喂。”他被敏感的痒转移了注意力,“别动来动去的。”
“在想什么?”
“在想……去年的平安夜那天,其实才是我们隔了那么久之后第一次见面吗。”
付安阳说没有再提那场车祸,回溯轻松些的记忆,“那天我回旧家过生日。你见到我的时候,我是不是很生气?一直都不给我消息,应该会当面怪你才对。”
沈闻叙笑了,点头又摇头,在他腿上蹭来蹭去,“见面之后你很轻易地原谅了我。”
付安阳嘁了一声,指节敲他后脑勺,“便宜你了。”
想想也是自己的作风,如果只有一晚能见面,哪里还有时间生气啊。
还有大半夜跑回家去取箱子的傻事,虽然不太想面对但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干得出来。
那会儿还不知道能不能有下一次见面,以为又要隔好几年,才一定要把箱子给他的。
因为觉得那很重要。里面装了他们错过的时间。
付安阳忽而想到什么,不确定当时有没有向他说明,便又补充,“那个时候我没有答应跟你走,不是觉得你不重要。”
“我知道。”忽然就要离开家人和朋友,换了是谁都会懵的。沈闻叙语气轻松道,“是我的错,不该逼着你选择。”
“我以后……不会再那样对你了。”
人们本性都喜欢索求,喜欢得到些什么。
沈闻叙想,原本他就该带给付安阳些什么,而不是想着把付安阳夺走。
“也不是这么说的……”
总觉得他哪里理解出了问题。付安阳正在琢磨,却又听到他主动提起,“跟我讲点学校里的事?你跟夏予添他们初中的时候也是一个班的吧。”
“嗯,可之前你还很嫌弃来着。”
“之前是因为嫉妒,所以不想听。”
“……”
“现在不嫉妒了吗?”
“现在也嫉妒。但是想听。”
奇奇怪怪。
付安阳无语,却又纵容地转移了话题,“想听哪段?总不能从初一开学讲起吧。”
一起长大的人彼此黑历史知道得太多了,放开了讲能讲个通宵。讲到他声音开始犯迷糊,靠在床头昏昏欲睡时,叶嘉禾才回来。
沈闻叙悄悄抽出发麻的手,起身去门口拿了药,回来时看到他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嘟哝,“别走。”
“不会走的。”
沈闻叙轻声回答,撕开纸包吞下药片,目光垂落在他身上。
能够想象到多少个夜晚或清晨,他也是这样独自安静地靠在床头,心里想着阿叙今天也没有回来。
只要这样就够了。
沈闻叙想,剩下的都可以由他来做。
是因为知道有人在这样地等着,他才能有勇气面对所有困难,总有一天,一定要回来。
“晏晏。”
付安阳睡眼朦胧地望过去,看到他朝自己伸出手,虚握成拳。
像第一次在学校见面时,以为是友好的招呼。
像以前无数次的游戏里,他说“会让你赢”。
付安阳张开手掌迎了上去,掌心相抵,被他忽然伸展的手指扣住。
十指交缠的瞬间,听见他染笑的叹息。
“再也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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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程度上概括,两人都处于观察期。只是不像沈闻叙的药物试验那么不稳定,付安阳隔天照旧来上学,除了看起来无Jing打采以外,跟平时没什么差别。
“分化期感到疲惫和燥热都是正常情况。”
夏予添听说后一到课间就过来嗅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要当第一个知道你信息素的人!”
“……”
被他用“你别是个傻子吧”的眼神盯着也无所畏惧,“怪不得你昨天晕射击馆那儿了,我寻思是给吓的也不至于啊。原来是要分化了。”
“你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