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让江易辰过去,江易辰也是顶级alpha,不知道会不会又刺激到江启寒,造成更坏的结果。
他不像那位工作人员会产生反应,他闻着这个浓烈的信息素没有觉得不舒服,他只感受到一股很深很深的眷恋,和需求感。
他缓缓走到门前,轻轻敲了门。
“是我,我进来了。”
里面没有声响,靳安年推开门,纵然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砸的一团糟的休息室吓了一跳。
中间的茶几翻倒在地,到处都是碎玻璃,他环顾四周,看到靠着墙坐着的江启寒,他低垂着头,曲着一条腿,手臂无力地挂在上面。
“江启寒?”
他似乎没听到一样,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不变。
但靳安年注意到他的小手指勾了一下。
他走过去,在江启寒面前蹲了下来,江启寒缓缓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他的脸上有伤,手还在渗着血丝,但是他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江启寒在休息室里呆了一个多小时了,虽然他早已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只觉得像在一只茧里,浑身被裹住,几乎快要窒息。
不时有陌生的信息素在侵入他的领域,江启寒的烦躁到了顶端,他不断地释放信息素,直到整个领域都被他个人的气息充满。
但是,但是不够。
他觉得少了什么。
一定是少了什么,所以他才会这么难受,江启寒擦了下眼睛,发出无声的呜咽。
突然,有一丝淡淡的玫瑰香气,来到了边缘,短暂的停滞之后,向他走来。
江启寒紧张的要命,但内心又拼命地期盼着他的到来。
等了好久好久,狭窄,黑暗的茧里透进来一点光,他像抓住救命药草一样,紧紧地抓住那道光。
靳安年被他抱在怀里,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江启寒的眼泪滴到他的脖颈里,顺着肌理流到胸口。
靳安年轻轻拍了他的背,小声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年……年……”
江启寒仿佛刚学会说话的小婴儿,每个字都是硬生生从嗓子眼里挤出来,说得特别艰难。
靳安年愣住了。
江启寒不是第一次发作,上一次是四年前,那时候的状况跟现在差不多,但是江启寒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个字,后来秦舒怡告诉他,因为江启寒发作起来的时候是完全闭塞的,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也发不出声,所以虽然靳安年一直在跟他说话,所以他也没指望会得到回应。
可刚刚,他叫了自己,年年?
也许是因为没有得到靳安年的回应,江启寒搂的更紧,他身上的冷杉的气息又浓了一个度,靳安年都有点受不了。
“我在的,”靳安年像哄小孩一样,不断地重复,“我在的,我在的。”
也许是他的安抚有效,江启寒慢慢松懈下来,他搂的不那么紧了,但依旧不肯松开靳安年,执着地喊着他的名字,蹭着他的脖颈。
有好几次,他的嘴唇都触碰到了靳安年的腺体。
靳安年不免得紧张起来,他愿意来帮助江启寒,不代表他愿意做出这样的牺牲——于现在的靳安年来说,即使只是临时标记,这种程度也已经很超过了。
四年前,他一定不会想到,当时心无旁骛,只想着解救江启寒的自己,也会变得对他的痛楚无动于衷。
即使现在他们的姿势如此亲密,靳安年的眼神依然十分清明,完全没有沉沦于情欲。
也许是感受到了靳安年的抗拒,刚刚失去理智,像一头小兽一样四处攻击人的alpha始终只是小心翼翼地亲吻着怀里脆弱的omega的腺体,并没有咬下去。
靳安年慢慢地释放着信息素,但是仅仅这样,安抚的效果还是很有限,江启寒的不安跟委屈越发厚重,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吸气声,听起来痛苦极了。
“年年,”江启寒艰难地开口,“对……不起……”
他在跟他道歉。
靳安年知道,这个时候的江启寒,没有思考的能力,所有的一切都是本能。
已经失去理智的江启寒,在跟他道歉。
很多片段在脑子里闪过,最终又回到那个夜晚,那轮月亮,那么远,那么亮。
如果时间一直都停在那里,多好。
他闭上眼睛,轻轻回抱住江启寒。
梦呓一般地说,“咬吧。”
光是抓不住的。他只能跟着光走,努力地扒开黑暗的外壳,一时间,刺眼的日光带着玫瑰的芬芳袭来。
他从茧子里挣脱出来了。
外面是无垠的绿地,明朗的日空,他最想见的人与他遥遥相望,眼角含笑,眉清目朗。
是他的小玫瑰。
休息室外的走廊,出于工作职守不能离开的alpha坐了一地,只有江易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