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屏风外小心翼翼地弯腰进来一个将军府家仆,低眉顺眼地跪在地上:“禀将军,小公子听说了陛下亲临,正等在屋外,想要给陛下请安。”
容越眉头一挑,鼻子里嗤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容轩?他还小,没这个必要,陛下今日身体不适,你且让他退下,改日再请吧。”
“是……”
“等等。”阮宛急促地喘了喘。
小孩子?
那应该就是摄政王收养的那个义子了,也是系统给他定下的要杀害的一个目标。
他趴在容越胸口,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指尖轻颤,低声道:“来都来了,请个安用不了多久的,让他进来吧,朕想见见。”
作者有话说:
软软——新一代纯欲代言人~
第20章 陛下万安(五)
阮宛一句话说完后没敢去看容越的眼睛,屋外就站着那个他需要杀掉的孩子,还是容越的义子,他心情复杂,一时半会儿难以面对,却又想逼着自己面对,见面就是一个迫不得已的方法。
头顶上半晌都没有声音,他心里一疼,攥着容越衣衫的手指无力地松了些,才听见一道淡淡的应允声:“让他进来。”
阮宛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注意力就被屏风跟前的脚步吸引过去。
一双绣着云纹的黑靴出现在视线里,来者是容轩,阮宛事先了解过,这少年约莫十四五岁,是容家一个远方分支的小孩,他的父亲是容越军里的人,战场上为容越挡过一箭,死了之后,容轩便被老夫人接到将军府,让容越收为义子。
可面前这十四五岁的少年,怎么看着跟他一般高?明明他都已经十八了!
不公平。
阮宛撇着嘴,看向那早熟孩子的眼神里带着一些明显的怨气,把容轩看得一愣,以为是自己冲撞到了这废得不能再废的小皇帝,沉yin一秒,沉稳地跪下磕头:“容轩见过陛下,给陛下请安。”
声音倒是还带着少年人的清脆,阮宛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会干的糟心事儿,就有点愧疚,轻轻抬手让他起来,低声问:“你就是摄政王的义子?平日在府里都做些什么呢?念书吗?”
阮宛的嗓音似乎天然就带着一股软乎乎的柔意,这会儿刻意又放轻,像是羽毛落在掌心里,简直给人一种随随便便就能拿捏他的错觉。
或者,也不是错觉。
容越一声不吭,眸色沉沉地低垂着,目光落在那只细白的手上,看了一会儿又移开,想着那声无意识间说出口的“他才不会这样对我”,心里的戾气愈发浓重,连面前名义上的儿子也开始看着不顺眼起来。
容轩当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面色恭敬地回话:“每日在去私塾念书,也会去练兵场习武。”
文武双全啊,不错,阮宛微微点头。
而且人家才十四五岁,就这么勤奋了,换成他十四岁的时候,还在因为不愿意写作业而每天趴在他爸膝盖上撒娇,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但阮宛想想又觉得有些遗憾,这么好的孩子……
他Jing神不佳,没问多少问题,没多会儿,容轩就在容越的示意中退下,离开时,视线还怔愣似的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考虑什么,被容越冰冷的眼神一扫后,垂着头缓缓离开。
看上去有情况,但阮宛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只觉得古时候的小孩怎么心思那么深沉,看都看不透。
真是麻烦,眼看着一个容越他就没法对付,现在就连一个未成年都没点儿正常的孩子样,这样看来,幸好这个身体弱得一批,还有个摄政王坐阵,不然每日的奏章他都得看得头大。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正嘈杂着,头顶上忽然响起一声揶揄:“心口不疼了?”
阮宛怔忪地仰头看过去,看着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有片刻的发愣,仓惶移开后,低声道:“不疼了……”
的确没有刚才疼了,这将军府果然藏龙卧虎,连个大夫都比宫里的御医强,他这皇帝委实当得更憋屈了。
稀里糊涂在容越的床榻上小憩了一会儿,睁眼时已是午后,身体都睡得软绵绵的。
但就是不暖和,躺了这么久,被窝里还是凉沁沁的,总觉得空荡有风。
阮宛叹了口气,准备今晚回宫之后,宣一个妃子去他床上暖床。
反正都是宫里的妃子了,在他的床上躺一躺,睡点体温上去,应该不算坏人家姑娘的名声吧?
可是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太好,心里犹豫不决,这时候蓦地听见一声突兀的问话:“在想什么?”
阮宛刚睡醒,脑子还不清醒,想都没想,听到问题就条件反射地回答:“在想要不要宣个爱妃给朕暖暖床。”
四周鸦雀无声。
他骤然回过神来,抬眼看着容越嘴角邪气的上扬弧度,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说:
阮宛:我要暖床的
容越:我………………给你买个电热毯(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