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被他唤做连理的男人满脸恐惧地往后退了好几步,“阿黎,你是来找我报仇的,是不是?”
阿黎并未了,理会他这话,只坚持问道:“连理,我在问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从雪山第一次见,到现在,有没有一瞬爱过我?”
连理摇了摇头,下一瞬眼神却蓦地凶狠起来,他抬眸盯着阿黎身后的白遥,语气恶劣地指责道:“白阿黎!你倒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来质问我可曾爱过你,你到底要不要脸!”
阿黎满眼受伤,却狠心地推开了白遥,艰难地迈着步子靠近连理。
“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爱过我。我不怪你取了我的妖丹,不怪你寻术士谋我性命,我只要你亲口回答我,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她的脚步虚浮,身体摇摇欲坠,眼神和语气却无比坚定。
有没有爱过。
“仙长救命!这妖女回来寻仇了!”
连理这般喊着,却也没等姗姗来迟的仙长出手,便先在阿黎不备之时抽出了袖中匕首,一刀刺进她的胸口。
阿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胸口忽然的痛感叫她忍不住喊出了声。
“连理……连理!我将一切都压在你身上,你何故要对我赶尽杀绝,一刻都不愿意让我多活!”
阿黎盛怒之下霎时显了形,身后三根狐尾延展出来,生得比人还高,一头青丝随着狐耳的显露变成雪白,面上更是被艳色妖纹爬满。
美到极致的同时,亦恐怖至极。
“连理,你发过誓的,若是辜负了我,你便不得好死!你发过誓的!”
她似在一息间便恢复到了鼎盛时期,速度飞快地朝连理伸出了爪子。
她的指甲很锋利,抬手便向连理的脖颈间划去,用尽全力,不留一点余地。
可惜妖的忌讳太多,她拼尽全力的一击,却被那后来的仙长一招挡下。
阿黎被那仙长用剑压得跪倒在地,那连理得了优势便开始火上浇油。
“仙长,快杀了她!她是个妖孽,是祸害!她该死!快杀了她!”
白遥被他这话激怒,当即也顾不得那仙长对他可算天克,他只想将阿黎从对方手中解救出来。
他护了数百年的蠢狐狸,怎能任得旁人随意欺负。
那仙长似乎也是个通透的,并没有对他太过为难,便将阿黎松了开。
白遥将阿黎搂在怀中,轻轻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白发。
他温声说道:“阿黎,这不值。”
阿黎浑身力气都散尽了,虚弱地靠着他,通红的眼中落下两行清泪。
她说:“白遥,你说得没错,凡间真的好危险。”
她还说:“白遥,我这样的是不是就叫不见棺材不落泪?人心真的好难猜,我到现在也看不透。”
阿黎说着,忽然一把抓住了白遥的袖子,“白遥,我感觉这几个月过得好慢啊,比我过去在雪山待的几百年都慢,就好像过去了一万年一样。”
白遥的心口堵得难受,他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一下怀中的狐狸,奈何他从来都学不会安慰别人,话到嘴边,却只吐出有些哽咽的三个字:“蠢狐狸。”
见两人旁若无人般说着话,那连理担心二人逃脱,以后又上门寻仇,焦急地又一次喊叫起来:“仙长!你还在等什么!这两只妖孽根本不敌你,快杀了他们!”
那仙长冷然回头看向他,“人在做,天在看,谁对谁错苍天自可见。劝你往后但行好事,否则你这半妖之躯恐怕受不住天道降下的报应。”
“我敬你才唤你一声仙长,你拿我的钱便得替我办事!不降妖除魔,你修的是什么道,成的是哪门子仙!”
“说得好。”言持终于是看够了这出负心汉痴情妖的苦情戏,从墙头跳下来走到几人近前。
“人在做,天在看。”他看向连理,“与妖双修交融血脉便可得长生,你这蠢货非得强取妖丹,如今你也算是个半妖了,故意谋害性命可是要受到天道惩罚的。”
“是你?”那仙长瞧着他,竟是一愣。
言持只怔了怔,随即笑道:“我熟人挺多?一日便遇见了三个,可惜我不记得,抱歉了老朋友。”
那仙长说:“我不是你的老朋友。”
“嗯?不熟么?”言持也不大在意,“反正总归认识。”
“三师弟!”他话刚说完,身后便传来了谷雨含笑的声音。
“啧。”感情遇见的都是一个山头的。
谷雨跑过来说道:“三师弟,你不是同师尊在山上守着么,怎么忽然来了这里?”
林洲眼神有一瞬惊讶,却在瞧见后头不紧不慢跟来的谢让以后变成了然。
他淡淡地道:“今晨忽然收到传信说此处有妖孽害人,便与师尊说了原委赶来了。”
谷雨点点头,“山上如何了?状况可还好?”
他其实是有些担忧的,昨日他便与谢让一道来了,本来逛完他是打算回去的,谢让却拉着他说再留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