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累了,白鸥就抱着被子轻轻的啜泣,一呼吸被子就动一下,苏况贴在他身后,给他拍着背让他顺气。
过了一会,白鸥也不啜泣了,苏况还以为他睡着了,叹口气准备转身睡觉。
白鸥忽然问:“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苏况急忙否认,“没有。”
“那为什么不好听听我的话?”
苏况哑口无言。
白鸥转过头来,看见苏况的脸,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瞬间又掉了下来。
白鸥指着自己的眼睛,黏糊糊的声音满是疲倦,“哥哥,眼泪是自己流的,我不是故意要哭的,好像一看见你就会哭。”
苏况如遭重击,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脸色煞白,半天僵直了没有动弹。
白鸥继续抽泣,“哥哥,我不要兔子了,你好好听我说话行不行?”
苏况脑子一片空白,本来就难受,被白鸥一句请求闹得满心暴躁,他心里是怨自己的,可是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白鸥会这么敏感,这么机灵。
他想要怎么样?
要自己对待什么一样对待他?
他还不够对他好吗?
可是这念头刚刚起来,苏况就按下去,心里怒骂自己自私不要脸。
白鸥现在怎么和以前一样?
不一样的。
白鸥要什么,他都要给。
“不哭了,我以后会好好听你的话,你说的我都改。”苏况轻声抚慰他,末了又加一句:“我脾气不好,性格又坏,有时候也笨,搞不懂你意思的,你要说出来我才会懂。”
白鸥往被子里缩缩,感觉苏况这些话有些叫他脸红,可是又满心欢喜,“嗯,那哥哥说到做到。”
“好,还要拉钩吗?”
白鸥的小手从被窝里冒出来,因为用力哭泣,白嫩的手已经通红一片,他小心翼翼的伸出小拇指,弯了两下。
苏况自然的伸出小拇指拉过去,认真的说:“以后白鸥的话,苏况会认真听,一句也不忘。”
白鸥欢喜,蒙在被子里笑了笑。
苏况感觉自己都快流泪了,这么懂事的孩子,这么机灵的人,他是多坏才能欺负成这样。
不过要是以后他好了怎么办?
还会拉着自己的手,黏糊糊的叫哥哥吗?
大概不会了吧……
苏况低头在白鸥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乖,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脸,跟猴屁股一样,也不知道羞。”
白鸥哈哈笑了下,钻进被子里,瓮声瓮气的说:“不羞,不羞。”
苏况下了床,去外边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用热水沾shi了递到白鸥面前说:“自己擦擦,擦干净了我去楼下给你拿蛋糕吃。”
白鸥哭了这么久,又累又饿,早就等不住了,他胡乱的擦了两把,催促苏况说:“快点!快去!”
苏况下了楼,没有第一时间去冰箱拿东西,他站在窗前抽了一支烟,然后打电话给沈延。
沈延身在闹市,听见苏况的声音,有些惊讶,“苏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咨询一下国内医院看脑科比较好的,帮我预约个医生。”苏况冷漠的声音传过来。
沈延眼皮跳了下,知道苏况终于要正视白鸥的问题,沉默半晌说:“市一院就很好,不过现在过年,应该没医生,等到年后老医生都在,我会预约好的。”
“预约好了,把时间地址发给我。”
“好。”
沈延挂了电话,觉得满心烦躁,放下手机就去够桌子上的酒杯。
纪辅伸出手按住他,“你干嘛这么急?”
沈延冷静了些,他是不太会喝酒的,虽然在公司会喝一两杯,但从来都不会过量,今天在和纪辅吃饭的时候,已经喝了一点,再喝恐怕是不行了。
“没事。”沈延抽回手。
“找个地方继续聊聊吧。”纪辅也没追问。
沈延下意识点头,后又觉得不妥,想推脱的时候,纪辅已经结账了,“好。”
两个人出了饭店,继续往前走着,漫无目的。
夜色下,纪辅的脸有些诡异的魅力,一会看得清楚,一会又看不清楚。
纪辅注意他眼神,侧脸笑问:“我这么好看吗?你干嘛一直看我脸?”
“还行。”沈延扭头,“今天这顿饭谢谢了。”
“都说是抱歉了,你干嘛还和我这么客气。”纪辅笑笑,往沈延身边凑近了点,肩膀不经意间蹭到了。
沈延面上没什么,和纪辅一样,当做不在意,可是心里还是觉得尴尬。
因为喝了酒,沈延不能开车,他拿出手机翻着代驾。
“我送你吧。”纪辅瞥见他的手机,伸手在路边招了个计程车,“正好有车来了。”
沈延犹豫了下,也没拒绝,跟着纪辅上车,报了自己现在独居的地址。
纪辅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路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