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甬道的终点是何处的。「这是母树根系所留下的痕迹——母树的根须与祂的体型一样庞大无比,即使是末梢的部分也有着惊人的大小。最近十几年,各地都出现了这样深浅不一的地洞,其正体就是缩回的母树根须所留下的空洞,里面的荧光是被母树力量所改变的矿石散发出来的。不过,之前这样的洞穴大多存在于母树神力辐射范围的边缘,像这样出现在圣都附近还是头一次……」他停下脚步,伸手叩击龙女的额头。心神不宁的妮芙丝被这一下敲得吓了一跳,才后知后觉地嘟囔起来。「在和我说话?唔……」「记得你之前的承诺。」「……我明白的。」简短的交流到此为止。少女深深呼吸,努力将刚刚所见的不适感咽下。她并不是没见过血腥的场景,曾经在布莱丹的时候,濒死的伤员与残破的尸体都已经是司空见惯的景色了。只是,无法反抗的弱小者被这样轻而易举地斩首杀害,从心底产生的对这样的世界观的不认同成为了恶心感的根源……大概是被这家伙抓住之后平和的日常持续太久,被麻痹的神经才无法适应这样的刺激吧。接下来,就算再看见这样的场景也不能失态了。既然即使愤怒也对现状无济于事,那就要保持客观理性持续观察——她感到一股冰冷慢慢平复了过度跃动的心脏,也同时熄灭了脑海里上涌的热火。深入洞穴之后,散发着荧光的岩壁弥蒙着更甚的寒意,少女稍稍整理衣着,就继续亦步亦趋地跟上了青年的步伐。走出几十步后,两人就来到了一处宽广空阔的空间,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前厅了。牢笼与刑架之类符合奴隶营地要素的物件到处都是,而衣衫褴褛的各族奴隶与长耳朵的精灵们更是显得泾渭分明。此刻,就在前厅中央用木桶木箱围成的简陋擂台上,一场血腥的战斗正达尾声——挥舞着斧枪的人类奴隶怒吼着刺穿了另一个兽人奴隶的胸膛。彷佛全身的力气都随着流出的血液一同消逝了一般,前一刻还将要挥剑横扫的兽人双腿一软跪了下来,丢下武器的双手只能本能地搭在胸前的凶器上。这已然是完全的胜利了。然而人类奴隶却没有拔出斧枪终结兽人的生命,只是茫然地站在原地,刚刚完成绝杀那一瞬间的狠辣与果决无影无踪,只剩下了不知所措的喃喃自语。「不……塔图什……」他的留情并未有得到任何回应。名为塔图什的兽人受到了致命伤,只剩下了维持沉重呼吸的力量与意识,而四周或欢呼或麻木的看客们也没有为男人迟到的怜悯所打动。精灵奴隶贩子中的一员更是向着场中高声呼喊:「你愣着干什么?快干掉他!只有活下来那个的才能走下擂台,明白吗!」这是游戏开始之前就已经注定的血腥结局,而它的迟迟未至更是让观众们不耐烦了起来。但人类奴隶还是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他流着泪松开了手,跪倒在兽人面前,试图挽救两人之间已经破碎的友谊。这份懦弱愈发激怒了场外的观众——于是那个喊话的精灵再次下达了指示。不过这次,他并不是向着奴隶发话,而是对着身边的护卫发出命令。「够了!结束这场闹剧,这种残次品没法成为合格的角斗士,去把他处理掉!」穿着盔甲的两个护卫应声上台,无情地踢开了试图为兽人止血的人类奴隶。其中一人直接拔出长剑将兽人的头颅斩下,另一人则是挥舞拳头砸晕了男人,像是老鹰捉鸡一样把他拖下了擂台。其他围观的奴隶们并未对这一幕有什么反应,彷佛死掉的不是他们中的一员似的,只是或欢呼或沉默地看着两人退场。「这是一对爱人。」伊比斯用简短的话语做出了总结,「人类与兽人的同性爱人……挺少见的组合啊。让他们自相残杀还真是恶趣味的玩法——尤其是兽人最后那一下的故意留手,可以说戏剧性算是十足了。」同性恋在精灵社会里是比较微妙的存在。一对俊美的精灵男性被认为是爱人并不奇怪,但婚姻仍然只是异性之间才能缔结的约定。更精确地说,玩弄娈童虽然算是上层人士习以为常的风尚,那不过只是权力与欲望的投射;性取向异常的同性爱人可以接吻上床甚至光天化日之下表露爱意,但与子嗣、血缘与继承相关联的婚姻必然仅限于能够生殖的男女之间……青年正考虑着要怎么组织语言把这种小常识教授给身边的女奴以换取她潜移默化的好感,早就注意到来人的精灵已经走了过来。「大部分臭奴隶会因为碰不到女人而互相捅屁眼,像这样捅出感情来的也是第一对。但这两个丑陋的家伙充其量只能算是屎坑里打滚的猪猡。」这个刚刚下命令拆散了一对儿的家伙毫不掩饰厌恶之情,随即就换上了一副平常的面孔,「那你又是谁?来参观的购买者,还是想要把奴隶寄存在这里调教的客人?」「查尔斯,来买奴隶的红珊瑚商会会长。」伊比斯简短地完成了自我介绍,「我可不想把我的小宝贝存放在这种满是臭烘烘雄性奴隶的地方——她太爱干净了,没有热水澡就睡不香,说不定第一天就会打主意熘走。」「那就大可不必担新了。这里是粗糙一些的奴隶们接受训练的地方,往里面去还有房间,会有专门调教高档品的场所。」精灵颇有礼貌地躬身行礼,「鄙人朱利安,是本该负责此地的马格努斯大人的副手。这里什么样的奴隶都有,厨师、家政妇、角斗士、面点师、乐师,甚至是更特殊的商品,无论客人有怎么样的要求都能够满足。不过,大部分成品都会被有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