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钧立即迎了上去:“怎么样?”
医生摘掉口罩,道:“病人情况很稳定。就是曼陀罗花中毒。病人吸入的曼陀罗花香并不算多,大部分人对于这种量只会出现一些轻微的中毒症状,比如乏力头晕嗓子干哑类似症状。”
“那他为什么会昏迷?”晏钧看着医生并不严肃的神情,并没有放心多少。
“他对曼陀罗花比较敏感,所以闻到之后反应会偏大。”医生续道,“我们给他做了血常规,血压,脑电图的检查以及尿阿托品定性分析,确认是因曼陀罗中毒。刚才也已经做了洗胃和拮抗剂,用3%硝酸毛果芸香碱溶ye进行了皮下注射。现在已经清醒了,就是可能还有些虚弱。”
“我能进病房看看吗?”晏钧焦急地问。在得到医生的肯定后,他便立马进门去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病房里总共有三张床,温予迟在最靠窗的那张。他正平躺在床上,松松地举着手机在刷朋友圈。见晏钧来了,他左臂撑起在床上,眼睛睁得圆圆的:“晏队?你怎么来了?案子结了?”
“没有,林禾在办。”晏钧大步走上前,蹙眉问,“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还好吧,就是头还有点晕,没什么力气……”温予迟如实回答,把手机扔在一边,扯出一个笑脸看着晏钧。
晏钧扯过来一把凳子在床边,坐定,“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去冒这个险,是我不对。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我没事的啦,晏队你别太自责了。而且这次行动原本就是我自愿的,是我提出也是我坚持的……”温予迟说话时的嗓音很柔和,不知是不是由于身子虚弱。
“我当队长的,怎么说都有责任。”晏钧坚持道。
温予迟闻言,薄唇微动,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两个人就这么静默着待了半晌,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在两个人之间,谁也没开口,眼神也都回避着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晏钧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放在病床旁边的小桌子上,淡淡地说:“要是想吃点甜的,记得吃。”
是温予迟平时经常会吃的一种巧克力。温予迟怔怔地往巧克力的方向瞧了一眼,然后把视线移到旁边人的脸上。
那张脸上一如往常的冷俊,并看不出来太多情绪。
温予迟抬眼,缓缓地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
晏钧似乎是感觉到了那道温热的视线,也慢慢地看进对方的眼底。
两道视线相交汇的那一瞬,那道无形的屏障被瞬间击碎,让两道炽热的目光终于毫无隔阂地碰撞在一起,纯粹得像外面天空飘着的莹白雪花,干净,没有杂念,也没有束缚。
“晏队…”温予迟忍不住极轻地喃喃地唤着对方的名字,“晏队……”
“嗯。”晏钧也浅浅地应着,眼神没有挪开半分。
极其短暂的静默之后,温予迟忽地倾身上前,而晏钧也在几乎是同一时刻站起身来,把病床上的那人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两人身体相触的那一刹那,窗外有一片不起眼的雪花悄声地融化开了,犹如一层晶莹剔透的小泉,泛着轻轻柔柔的细碎流光,温柔到了极致。
晏钧怀里的人正在轻轻发颤。他收紧手臂,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
温予迟把脑袋在那个暖暖的胸膛里蹭了蹭,眼眶里刚才忍了半天的泪水再也绷不住了,一下子决了堤:“晏队…我…我怕,我真的好怕……”
心里藏了许久的小心思忽然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原本,温予迟深知进了侦查队,出勤危险任务、和连环杀手打交道都是在所难免的,更是义不容辞的,不论发生什么,自己应该打起十二分Jing神去应对。
——他把这当做自己的责任。
所以,温予迟刚才其实是并不想把自己的情绪放大化的。但是,没想到那人的一块巧克力、那人的一个眼神,就让自己决心要憋住的情绪一下子全部决了堤,让自己想暂时褪去勇敢的包装。
晏钧胸前衣服的那一小片很快被浸shi,他抬手揉了揉怀里人软软的头发,把唇凑到耳边:“我知道,我都知道。别怕,别怕,都过去了……”
温予迟伸出胳膊环绕住晏钧的后背,把人栓得牢牢的,把脑袋深埋在晏钧胸前,哽咽着说:“你多抱抱我好不好?我还是怕……”
“好。”
极其简短的一个字,像是一颗定心丸,让温予迟瞬间就安心了许多。他把嘴唇贴在晏钧的衣服上,感受着那人的体温,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使他完全相信那人不会离开自己。
晏钧感觉怀里的人好像没有方才颤得那么厉害了,便慢慢揉着他的头发,静定地轻声道:“这次…是我的错。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温予迟闻言却猛地从晏钧的怀里抽了身,一双shishi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晏钧的眸子:“晏队,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怪你,我只是……”温予迟的喉结微动,撇了撇嘴,“我只是…把自己想的太强大了。”
他说着,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