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承认,是我杀了那三个人……”吴婆的嗓音很沙哑,微垂着眼看向晏钧和温予迟,续道,“可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为了能让瑶儿活过来,我真的做什么都愿意。”
温予迟:“所以你拿活人献祭?”没等吴婆开口,他压低了微颤着声音,“你知不知道那些受害者有多无辜?!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爱的人!你凭什么要剥夺他们活下去的权力?!你、你有什么资格决定他们的生死?更何况,你这种愚昧无知的方式并不能让祁雨瑶死而复生!你这是自私,是愚昧无知!”
温予迟的情绪有些许失控,晏钧见状用手覆在温予迟紧握的手上,然后带着安抚意味地轻轻拍了两下。
许是那只手太给人安稳的感觉,温予迟不多时便沉静了下来,眼神却仍紧盯着吴婆,问道:“你杀害律师是因为当年他没有按照你的意愿处理案子,”温予迟顿了顿,“而杀害工程师,是因为工程师为你设计了密道吧?”
事已至此,吴婆也无意再做过多争辩,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杀害那名老师的原因是什么?”晏钧追问。
吴婆已然无意遮掩,坦白道:“因为有天夜里,那个老师……偶然发现了油画后面的密道。”
“就因为他发现了密道,你就要杀他灭口?”话刚说出口,温予迟立马意识到对着一个杀人犯问这样的问题是多么幼稚,便接着说,“油画的密道是你专门找人设计的?”
吴婆并没有忽略他的第一个问题:“我真的是无奈……才杀了那老师的,这个献祭需要三个人的血,我也是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啊……”
温予迟已经不想理会吴婆毫无道理可言的辩解。
人总是为自己的残忍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好像有了这些所谓的理由,所有犯下的恶行就理所当然地应该得到宽恕一样。
愚昧,从来都不是犯错的借口,也永远都不该成为恶行的保护色。
温予迟的腹部猛地泛起一阵浓烈的反胃感。
第37章 香锅
晏钧抓住了吴婆话中暗含的疑问,问道:“你说献祭需要三个人的血,你是怎么知道需要三个人的?”
吴婆也直接说了实话:“有人告诉我的。但我不知道那人是谁,那人的信里只说了需要三个人就可以让我的瑶儿活过来......”
温予迟忽然想到了什么,迅速地侧首去看晏钧,正好对上晏钧的目光。
上次木偶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陈德豪也曾经说,有人告诉他木偶的灵魂居于眼球。
那个人和这次吴婆口中的这个寄信的人,会是同一人吗?
但这不是适合此刻讨论的事,温予迟回过头接着问吴婆:“那人这么说,你就信了?哪里有用别人的命换已故之人之命的道理?你也不自己想想?”虽然深知面对一个杀人犯说这些话都是白说,温予迟还是有些控制不知自己。
吴婆没说话,只是垂眸无神地看着自己被铐起的一双爬满皱纹的手。温予迟收了笔录,朝晏钧使了个眼色。
晏钧却没收拾笔录。因为,还剩下一个很明显的线索漏洞。
见吴婆抬眼瞧着自己,晏钧挑眉问:“吴婆,你还有没有话要对我们说?”
吴婆一愣,答:“没有。”
“真的没有?”晏钧重复了一遍,“吴婆,你的帮凶,是彭曼吧?”他没等吴婆说话,又续道,“那晚出现了两个扮女鬼的人,很明显是两名女性。而这古宅里,只有吴婆你和彭曼是女性。我再问你一次,你还有没有话要告诉我们的?”
温予迟原本差点忘了这茬,被晏钧一提起,瞬间回想起了这条关键线索。
吴婆眼神游离了片刻,嗓音颤抖着说:“你们或、或许看错了。只有我扮了。”
“吴婆,你这样也保护不了彭曼。”他顿了顿,“因为,我们已经掌握了关键证据。”
吴婆滞了滞,才缓缓道:“不可能。这事情和彭姑娘没有任何关系。不可能有线索,你们骗我。”
温予迟用余光瞧了眼晏钧,正担心晏钧如何应对之时,只听晏钧轻笑道:“你们的那个密道里,我们取了证,是吴婆你和彭曼的鞋印。”
温予迟知道晏钧并没有在密道里采集证据,原因并非疏忽大意,而是因为那密道里长期被密道另一端的雨水浸shi,留下的鞋印很破碎,难以辨别足印是出自于谁。
但从刚才观察来看,吴婆的反侦察能力并不突出,此刻是想不到这一点的,多半会相信晏钧的话。不出所料,吴婆的神色有短暂的木讷和无措,但紧接着却陷入了沉默。
晏钧也没着急,就这么耗着,反正这种情况下先耗不过的一方多半都是嫌疑人。
静默了半晌,吴婆才开口:“彭曼她只是答应帮我扮鬼而已,这都是古宅平时招待游客的设计,她和案子没有任何关系。”
温予迟迅速抓住破绽:“你刚才不是说是我们看错了,只有你一个人扮鬼了吗?怎么现在变成你要她帮你扮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