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钧从神游中抽回身,清了清嗓子,故作自然地答道:“我以为你有线索想告诉我?”晏钧缓缓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或者是,你有什么想与我坦白的?”
温予迟唇角一勾,弯弯地笑了:“我哪有什么可坦白的?晏警官莫不是想乱抓人充数了?”未等晏钧回答,他又续道,“我确实有线索想告诉你。今天早上我给你打完电话之后,并没有去公司,而是找那个人在咖啡厅聊了聊。”
晏钧怔然,皱眉问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本来不知道,聊了就知道了。”温予迟答得漫不经心。
“你为什么把他带走?”晏钧的眉心拧成了一个结,“你知不知道他可能创后Jing神刺激?你知道他可能出现自残倾向吗?”
温予迟却没着急:“我为什么不能带他走?而且,什么叫做我带他走?是他自愿和我走的。”
晏钧懒得去纠结陈德豪是否自愿,追问道:“你们都聊什么了?”
“这你没必要知道。”温予迟看出来晏钧此时心急破案,“晏警官,我明白你时间紧迫。但是,”他注视着晏钧的眸子,“你有没有想过,换个思路?”
晏钧被那双水眸盯得额心渗出了一层细密薄汗,心思有些乱,他撇开视线转而看着身前的茶几,“什么思路?”
温予迟看着这人后背绷直的模样,轻声笑道:“晏警官是觉得不自在么?”
“我有什么可不自在的。”晏钧余光瞥了眼温予迟,又咽了口口水。
他故意把语气放得轻蔑不屑,如他所料,温予迟闻言后,眸子里的神色果然黯了下去。
温予迟浓密的睫毛在暖橙色下显得偏棕色,和他今晚这身搭配起来显得柔和又清澈,莫名地给了人一种人.畜无害的错觉。
不多时,温予迟垂下了睫羽,让晏钧不再看得到他的瞳眸。
这幅场景若是放在从前,晏钧肯定会心下暗爽。但今晚不知道怎么了,在看到温予迟眼神的那一瞬,他的心尖好像轻轻地动了一下。
晏钧分不清那是出于什么。他看了眼面前的水杯:“你这里面掺了什么?”
温予迟仍然没抬起睫羽,不含情绪地拿起自己那杯抿了一口,缓缓地答:“纯果汁。”
晏钧却几乎可以笃定这不只是果汁,不然自己怎么可能会在看着男人脸蛋的时候出现晕乎的感觉......
他抬起双手用力揉了把自己的脸,又重重地按了按山根,神志总算是略微清醒了些。
“你刚才说的换个思路,是指什么?”晏钧回想起温予迟方才说过的话,重新问了一遍。
“你们为什么一直认为这两起凶杀案是有关联的?换句话说,你们如何就能判定凶手是同一人?”温予迟认真地注视着晏钧,续道,“在我看来,这案子并非是什么连环杀手,而是模仿作案。”
晏钧浅浅绕住杯子的手指捏得愈来愈紧,用力太大惹得杯中果汁水面一震,差点失去平衡泼洒而出。
“何宇案凶手的作案手法显然不如张浅案Jing密,甚至显得粗糙许多。”
“你是说,”晏钧松开手中的杯子,侧首对上温予迟的目光,“范岩只是何宇案的凶手,而非张浅案的凶手?”
“只是我的猜测。而且,你真的认为陈德豪张贴寻人启事是因为无法接受妻子的死讯?或者说,是不愿相信妻子死亡的事实?”
晏钧的手指下意识地蜷起,手指硌在手心的厚茧上:“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事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简单。
温予迟起身去客厅靠墙的书架上抽出一个薄薄的笔记本,回到晏钧身边坐下,翻开中间的一页,指着那页上的一段:“不知道晏警官有没有听说过Capgras Delusion。”
晏钧从没听说过什么格拉综合症,他接过笔记本,一字一句地阅读上面记录的文字:“卡普格拉妄想综合症,患有该疾病的患者会认为,自己的爱人被某个有着相同外貌的灵魂取代了......”他读着字句,眉心的结越来越深,“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该疾病患者坚持相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不是自己的爱人,而是有其他人披着那张外皮,假扮自己的爱人。”
“什么?”晏钧睁大了眼睛盯着温予迟,“那......那个灵魂为什么要那么做?”
“......”
温予迟怔了一瞬,随即笑出了声:“晏警官,你是在逗我吗?什么叫那个灵魂为什么那么做?这是患者自己内心这么认为,而非真实存在。也就是说,假如陈德豪真的患有这种病症,那么他便相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张浅并非真正的张浅,而是其他人,”他微顿,“甚至是物。”
“你的意思是说,陈德豪很有可能认为自己所见到的张浅是木偶假扮的?”晏钧迅速反应过来,“所以他要杀死那个借用张浅外表的木偶,然后贴寻人启事以寻找真正的张浅?”话音里面多为猜测成分,他仍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还是那句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