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熬许久天终于亮了。我今天就要下山买光海棠太太所有的本子!
季谨珩收拾停当转身问我:今日休沐不必上课,小师公可有什么安排?
我还沉浸在买本子的畅想里,一时不察,说了实话:我要去山下集市。回过神来话已出口。
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嘴呢!
果然,季谨珩是个不懂客套的,立刻说道:我来此时日尚短,还不曾见过山外风光,今日可否与小师公同去?
我能说不吗?我能吗?
到底还是让他跟着了。
姓季的一路上都在跟我没话找话。
什么师叔祖到上清宗做客之时曾谈起过观澜山与凡人境相邻,多了些上清宗没有的烟火气,格外有趣,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又或者是什么其实我对小师公早有耳闻,家师屡屡在我面前提起小师公天资悟性如何超凡,我很是不服气,暗暗较劲,直到上清宗寿宴相见,才得知小师公如此出尘俊秀,令人见之难忘。
呸,别以为你拍马屁我就不记恨你抢我话本了。
我见他似乎还要长篇大论,不由恼怒,这人屁话怎能如此之多?便出声打断:你这么愿意聊,不如我们不去集市,回去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怎么样啊?
是个人都该听出来我不高兴了吧!
季谨珩就不是人。
他听我这么说反倒看起来很高兴,说道:求之不得。
神经病!
我不再搭理他,埋头走向集市。
因着观澜山毗邻凡人境,这山脚集市也就常有凡人夹杂其中,卖我《魔尊索爱》的老板,便是因灵根驳杂无缘仙途的凡人。季谨珩长于上清宗,从未见过如此热闹景象,见了凡人售卖的有趣玩意儿不住驻足观察,还不忘了拉我一道观看。
没必要,孙子,爷爷就是玩这个长大的。我嗯嗯啊啊一通敷衍,便趁着他不注意,窜去了书摊。
老板,我要那海棠太太的所有本子,给我装起来,赶快!时间紧迫,我得速战速决。
没想到老板还记得我,跟我闲聊起来:仙师如今可是明白那不可描述的好处了?
嗨,那本子我并未看完,不过对这个海棠太太倒是喜欢得紧,恰逢今日下山便一道买了回去。烦请老板快些,我还有事在身。
好嘞!老板答应一声,把本子递给我。
不过到底是晚了一步。我接本子的手还未伸出去,耳畔便传来季谨珩的声音:小师公,何为海棠太太?
完了。
书摊老板以为又来了生意,乐呵呵地介绍,把什么心旌摇曳不可描述这些忽悠我买书的词又说了一遍。
季谨珩听完,道:似乎很是有趣。说着极其自然地伸手接过了我买的书。
我的海棠太太!
老板还在吆喝:看好再来啊!
看不好!不来了!我恨恨地想。这些本子毫无疑问又与我无缘。
季谨珩从书袋里抽出一本翻看,我只能偷瞄封面解馋,这本叫《我重生成了师尊的坐骑》。师徒仙妖恋!我也喜欢!
季谨珩却越看脸色越古怪,啪地合上本子,问我:小师公喜欢这些?
是啊是啊,我点头。
不准再看。说着,季谨珩手一抬,我新买的本子去跟昨天的《魔尊索爱》作伴去了。
!!!
你给我等着!
第8章
这种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要想个办法把他弄走!
这人真能粘人!好似狗皮膏药一般,恨不能时时刻刻不离我半步。没办法,我只好扯谎说有要事与掌门商议,才得以脱身。
我甩开季谨珩爬上师父山头,进门便大喊师父姓季的什么时候走!
师父有些诧异:怎么问起这个?谨珩来此时日尚短,你怎么就惦记着让人家走了?
我说师父他再不走我都要活不下去了。
师父依然不以为意:说得这般吓人,可是与谨珩有矛盾?
这哪是矛盾二字能概括的我的亲亲师父!我开始细数季谨珩种种恶行:对我管东管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连我看话本都要管!师父你说他是不是有病就爱给人当爹?!
师父骂我不许胡说,接着又给姓季的说好话,连不让我看话本是为了让我早睡早起,免得熬夜贪睡伤身这种鬼话都说得出口。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天天睡到什么时辰!
师父无话可说,开始强行转移话题,问我看的都是什么话本。
我才不吃这一套,直接问师父这事你管不管?
师父说你这孩子连点待客之道都不讲,真是白长这么大了。
我白长这么大了?!行,我就白长给你看!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嚎一边蹬腿:我不管我不管我要看话本!我要海棠太太呜呜呜呜呜!
师父可能是想起了被幼年时的我支配的恐惧,立刻服软:好好好你把谨珩叫来我教训他!别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