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即使玄灵族的人已经深居玄灵谷,但是风悠然却坚持每年在九月十五的这天踏进无澜山庄,直奔山庄东边的静心阁。
然而今年,风悠然踏进无澜山庄门槛的时候,微微地皱了皱眉,隐隐中似乎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了……
摇了摇头,风悠然觉得自己多想了。
提着手中的碧潭壶,风悠然对庄中的仆役一一点头笑过,不紧不慢地向静心阁走去。
兴许是料定他今日一定还会来,风悠然远远就见静心阁的大门敞开,似迎故人。
碧潭壶一抛,风悠然长袖一挥,手中陡然多了一把青锋利剑,人剑合一,飞身刺向空荡荡的楼阁。
锵——
一声金属相碰的脆响,澎湃无形的内劲荡开,飞叶化作齑粉,半空中的碧潭壶已经落入了程在澜的手中。
拔塞仰头,一壶酒已下肚。
“五年了,你就不能换一样,淡而无味,哪有半分酒味!”
程在澜随手一扔,碧潭壶在地上骨碌骨碌打了好几个圈,铛铛地脆响。
风悠然淡淡了瞥了程在澜一眼,将地上的碧潭壶收入袖中,转身就走,反正东西已经送到,该做的他已经做了,他本无心多留此地。
以往,程在澜都未曾阻扰,任由风悠然突然地来,又莫名地离开。
然而,这次——
手中的莫邪剑一翻,再次出手。
“站住!——”
轻易地,程在澜将剑递在风悠然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风悠然抬眸,冷静的看向程在澜,无声的质问。
程在澜收起手中的剑,只是直直地看向风悠然,仿佛在等他主动开口。
然而,对峙半响,程在澜终是垂眸自嘲地轻笑,透着几分无奈、几分不甘。
“他会回来的,对吗?”
风悠然迎着程在澜微带几分凌厉几分希冀的目光,不语。
“你说过,他只是一抹异世而来的灵魂,那么,他没有死,他还会回来的,对不对?”
风悠然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面前的男子,眼中的悲愁太浓,亦压抑的太深。
“也许……”
他只能这么回答,先不论他对那个人原本的世界分毫未知,单是灵魂飘落异世所需要的机缘就已经是千载难逢,他无法给他对或不对的答案。
“会的,一定会的!”
程在澜突然无比肯定的说道,笃定坚毅的话音,仿佛为了说服别人,更为了说服自己。
会的,一定会的!
程在澜发誓,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男人!
那个一直在他耳边罗里吧嗦说个没完没了的男人,那个一直念叨让他不要忘记他的男人,那个束缚了他的心给他下了咒语的男人!
那天夜里,又是一年九月十五的夜里。
程在澜又在静心阁外的院子里喝得酩酊大醉,他打着饱嗝,指天怒骂——
梦千寻你个天杀的,上了我的床还敢逃?活该死无全尸……
你不让我忘,我偏偏要忘记你,我程在澜发誓,这辈子都不认识什么叫梦千寻的人……
梦千寻,就算你每年让风悠然送那古怪又难喝的酒来提醒我,我也不会记得你,不记得你……
说什么灵魂穿越,不属于这个世界,借口!都是借口!有本事你再穿越一次,我一定让你死心塌地爱上我,一定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梦千寻……千寻……
第二章 前世缘了
2012年,B市
冬日晨曦骄阳熙和,丝丝缕缕,透过白色的窗帘,洒在市人民医院特护房雪白的病床上,照得穿着蓝白相间病服的少年脸上,柔美而安静。
床头的小桌上放着一束朝气蓬勃的向日葵,金黄的色彩,给整个冰冷的病房平添了几分暖意,顾小念靠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曲折膝盖,被子只盖到腰间,侧头看向窗外的目光迷离而宁静。
周树东推开特护病房的房门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宁静的画面:细碎的刘海下,俊美的侧脸,嘴角的弧度微微地扬起,静静的望着窗外透进来的漂着尘埃的阳光。
一如三个月来的每一天,周树东悄悄地停在门口,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生怕破坏少年展颜的悠然心情。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纤细柔弱的少年,一年前血洗了B市黑道上数一数二的组织”黑翼”,并通知警方,让整个”黑翼”落入警方手中,自此消失在B市。
当然,代价也是惨重的,顾小念身中八枪,手臂两处擦伤一处重伤,左膝一枪、右腿两枪,腹部和左胸各取出一颗子弹,为了从阎王爷手中抢人,离家出走八年的周树东半夜打电话给自家老爷子,请来国内外盛名远播的外科泰斗Dr。Wing,前后抢救六次,每次手术超过二十个小时才渡过危险期……
也只是渡过危险期而已。
植物人,一个并不陌生的词,降临在那个纤细的才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