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抱哥哥去了夜神殿的月华池,在那里泡了大半日,伤口被圣泉滤去毒邪、拔去毒腐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身子虚弱,还要再躺两天才能痊愈。
安末寸步不离地守着,看哥哥重新清醒过来才松开绷紧的心弦。
冥鸦在一旁有点蔫儿,耷拉着脑袋难得不聒噪。
受伤的人已经都救回来了,大家这才围坐一起讨论地狱的异常。
没人知道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先是部分邪物在冥界作乱,到处吸食魂魄,后来跑到了外面。
冥王派了不少人手去捉拿,战力高的几乎全在各个空间东奔西跑,剩下的都是不擅打斗的文职留守。
今日冥王刚离开出趟远门,便从地狱里爬出了个大boss,将冥界掀了个天翻地覆。
这些小神日常对付一些普通的妖魔鬼鬼还是没什么压力的,但是能被关押在地狱的都是极品大boss,是世间极恶,每个单拎出来都不是省油的灯,只有死神殿那群顶级武者才能扛得住。
如今会打架的都出去捉小妖了,这群成了魔的大佬们却在地狱作起了妖,可苦了这群不会打架的小神们。
幸好安末和夜神及时赶了回来,不然让这只魔蛛爬出来就要出大事了。
哥哥倚着床头看他,“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人偶呢?”
安末想起离开前人偶最后的遭遇,心中不由一痛,又强压了下去。
“哥放心,人偶能应付。”
冥鸦掀起眼皮看过来,接到主人的眼神后自觉闭上了嘴。
“我没事了,你赶快回去吧,别露馅。”
“我想再陪你一会儿。”
“有冽风在呢,去吧,你赶的急那边肯定没安排好,过两天哥哥去看你,听话。”
安末俯身用力抱了抱哥哥,“你要好好养伤。”
冥鸦站起身跟着主人的脚步走到了门口,又忍不住回头去看。冽风抓着兰缇的手坐在床边,正细心地帮他把露出的肩膀盖好。
我要走了,冥鸦在心底小声说着。
可那个总对自己纠缠不清的人一眼都没看自己,满眼都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走了。”安末叫他。
冥鸦幻出本体展开一对翅膀,载着主人飞了回去。
市中心医院抢救室内,陈末已经被推进去四个小时了。
程晰靠坐在门口长椅上,身形自始至终未动一下。
试探结束了……
他们打来电话说陈末并没有很厉害,之前可能是误会,现在人受伤了倒在巷口让他去接。
他赶过去时陈末已经出事了,他不敢再回忆当时在巷子里找到他时看到的一幕。
满地的血,撕碎的衣服,晃动的身影,刺耳的狞笑,洒了一地的饭菜,还有破布一样躺在地上被翻来覆去蹂躏的陈末……
他不敢再回忆,他怕自己克制不住欲望去杀人,冲进警局将那两个禽兽千刀万剐。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陈末是该死,可他只能死在自己手上!谁都不能碰他!谁都不能!
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里,怎么都咽不下去,憋得眼睛通红。
抢救室的灯灭了,护士推着病床前往ICU。
程晰站了起来,看着医生走向自己。
“他之前肋骨被打断了,又遭受这样的事情,骨头插进了肺部情况很严重,加上一些严重的撕裂伤现在情况非常危险,时间拖太久了,唉,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吧,家属最好也先有个心理准备。”
程晰怔在原地,一直到人都走光了才回过神。
他深吸两口气握紧了拳,一股快要炸开的冲动憋在胸口,他感觉自己需要氧气!他在原地走了几步抬头看见了楼梯间,随后便大步流星地走进去,一步不停一直爬到了18层顶楼。
推开天台的门走出去,寒凉的夜风有些大,吹乱了发,望着整个城市的灯火都在脚下,他所有的情绪爆发了出来。
他踢翻了天台上所有能踢倒的东西,撕碎了看到的一切。
不对,不是这种感觉,不能心软的!
他不是陈末,他是季炀!他是那个背叛又杀害自己的人!
虽然他没了记忆,变了性格,可他还是那个该死的季炀!
为什么要痛苦?他怎能为了那个人渣痛苦?
他有这样的下场自己该高兴才对!应该开香槟庆祝!应该大笑!而不是在这里气急败坏地想杀了侮辱他的那两人。
拳头狠狠砸向水泥石面,一拳一拳渗出了血。
一通发泄后,他耗干了全身的力量。
无力地跪倒在地,他将头埋在膝盖捂住了脸。
“陈末,你该死!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被最肮脏的酒鬼玩儿死,哈哈,你特么居然是这么死的!真是可笑,太可笑了!这些年我竟白费力气讨好你了……我一点都不心疼,绝不!我不爱你,一点也不,上辈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