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淮说:“你刚刚可能没注意看到,孟婆家外就有一座桥。”
刚刚他就光顾着害怕了,哪能注意到这些事,不过,唐明朗看了一眼四周白茫一片的水雾,问:“这奈河雾气怎么那么大,都看不清四周的环境。”
翁伯突然笑了:“这不是看起来更有神秘感?”
唐明朗觉得有道理,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突然指着河面说:“这河水太混沌了,看着很深,下面是不是有什么大怪物啊?”
河水浑浊漆黑,深不见底,按照电影里的情节,水里不是有鳄鱼就是巨蟒。
坐在他旁边的宁淮突然轻轻的笑了一下,唐明朗问他:“你笑什么啊?”
宁淮看了翁伯一眼,轻声说:“他应该是你所说的怪物。”
“……啊?”
翁伯叹了口气,颇为赞同:“好像还真是,我在这河里待了这么久,就没见过什么东西,那我可不就是唯一的怪物了?”
唐明朗本还想再问些什么,看着前方的眼睛愣了一下,他站起来语气兴奋:“翁伯,前面是不是奈何桥呀?”
翁伯眉眼一抬,嘴角挂着邪气:“是的,好戏来咯。”
“啊,什么好戏。”唐明朗一屁股坐在老翁的对面,早就忘了害怕和脏。
“你一会就知道了,”老翁卖完关子,不知从哪拿出一大袋瓜子,丢给唐明朗:“来来,边磕瓜子边看戏,我以前就是靠这样打发时间的。”老翁盘腿坐着,抓了一把瓜子磕的认真,深度贯彻落实吃瓜群众的宗旨。
唐明朗万分惊讶,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说什么,他也就稍微愣神而已,很快抓起一把瓜子,转头对宁淮说:“宁淮,你坐在后面干吗?过来一起磕瓜子看戏啊。”
宁淮面上无表情,仍旧不动声色的坐着。
“过来啊,”唐明朗不解,“你整天过得那么正经累不累,难得出来就要放松一下,别跟个老古板一样。”
老翁幸灾乐祸:“就是,小古板。”
宁淮表情有了松动,他犹豫片刻,起身走到唐明朗身旁席地而坐,身下并没有垫子。
老翁惊讶的看了宁淮两秒,而后对唐明朗竖起拇指,神秘一笑。
唐明朗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完全被奈河桥旁的鬼吸引了。
船停在了奈河桥下,不知为何,此处的烟雾淡了不少,唐明朗可以清楚的看到桥旁排着长队将要投胎的鬼。
唐明朗其实是有被吓到的,这些鬼看着实在恐怖,断头的、只有半截身子的、没有手的、肚子漏了个大洞的、甚至只有头在飘着的……只有个别几个是正常点的,场面让唐明朗感到不适,他下意识的别开头。
宁淮注意到了,轻声说:“不想看我们就走,我……”
“没事,”唐明朗打断他,“就是突然吓到了而已,没什么的,不过他们为什么都是这样的?”
老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下,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他边磕瓜子边说:“哦,对了,忘了和你说,地府投胎的鬼是分批次的,今天这一批是因为车祸死掉的鬼。”
还没等唐明朗再问什么,一声清脆震耳的“哗啦”声突然响起,紧接着就是凄厉恐怖的哭声,把唐明朗吓了一大跳,他猛得一头扎进宁淮的怀里。
☆、磕瓜子看鬼投胎
耳边仍旧是震破天的鬼哭狼嚎,听得唐明朗心慌慌的,纵然Yin间温度较低,唐明朗额头还是出了不少汗,他双手紧紧抓着宁淮的衣裳。
翁伯本在磕着瓜子看戏的,猝不及防看到这样的画面,顿时愣住了,他张了张嘴吐出瓜子壳,机械般的转过头,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但眼睛还是不争气的偷看着。
宁淮一动不动,手上唐明朗硬塞过来的瓜子此刻也尽数落在了地上,发出的声响被凄厉的哭喊声盖住了,宁淮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咯噔,咯噔,似乎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
翁伯看不下去,指了指他的手,让他抱一下唐明朗,宁淮仍旧不动,有些机械的抬眸看他。
翁伯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想抓着他的手放在唐明朗背上时,唐明朗突然抬起头来,对上宁淮近在咫尺的眼睛,大概3秒时间,他脱口而出一句粗口,身子猛地往后退,撞倒了后头的酒壶。
得了,机会没了,翁伯心里叹口气,转头继续磕瓜子去了。
“对……对不……起,”唐明朗惊慌失措的拿起倒下的酒壶,低着头有些语无lun次,“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会这样……这样,我是被吓到了,我,我不知道……”
“没事。”宁淮轻声说,微微抬起的手也放了下去,攥紧了拳头。
唐明朗大喘着气,耳边仍旧是惨烈的哭声,他头皮发麻,虽然害怕,但还是选择默默坐在离宁淮一定距离的地方。
“不想听捂住耳朵就好。”身后的宁淮说。
唐明朗咬咬牙,犹豫一下就捂住了耳朵,震耳欲聋的哭声终于弱了下来,唐明朗松口气,缓慢抬头看向制造这些噪音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