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不是。
还在魔界时,当他知道那些事后,按照自己以往的性格,是立刻会对岚一产生厌恶的。
但他没有。
直到现在都没有。
唯一的情绪就是难受。
尽管也不明白自己在难受什么,可也总比厌恶强。
因着这股难受,他选择性避开岚一,似乎这样就会好一些。
可岚一始终对他如影随形,甚至做得如容致所说那般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好,让自己根本没法下狠心远离他。
明明刚开始时,他还整天提心吊胆担心岚一会不会杀了自己。
怎就变成如今局面了?
爱?果然岚一当真将他视作亲人了?
得到这个结论,简直是件天大的好消息。
可……为何他竟高兴不起来?
察觉眼前如冷玉雕琢的漂亮人儿倏然拉下脸来,岚一顿了顿,问:“师兄是厌弃我么?”
“啊?”他回过神来,连忙解释:“没有啊,我何时厌弃过你?”
“那为何师兄一脸不想与弟子同住的神情?还是说,师兄想换个人?”
他心虚道:“我、我只是认为似乎不太好……于礼不合什么的……”
闻言,岚一才将手里的耳壶落回南角,笑着说:“师兄向来保守,但此事于男子之间不是再平常不过?”
“话是这么说没错……”
南角正位于段君诉左后方。
岚一安置下东西后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继续前倾着身体,一手撑在他左后方,一手稳在膝前,一个仿佛下一刻便要倾身亲上去的动作。
能将彼此眼底的情绪看得一清二楚。
蓦地这么靠近几乎要贴上脸来,段君诉想退,但又怕兀自移动坏了岚一辛苦配的阵法,就只能僵硬了身子、眼神死死盯住自己放在大腿上的拳头,根本不敢斜视一眼。
“难道——师兄没有将我当作寻常男子看么?”
?!
他紧张得话都说不直了,眼皮也不受控拼命眨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情绪。
“没、没有啊!大家都、都一样嘛,难道我还能将你当作女子?”
得到想要的回答,岚一满意了,并顺势回到原来的位置。
“那今晚就请师兄多担待了。”
“……”
“还有,换人的事师兄想都别想。”
??
又不是他说的!
段君诉幽怨地望着他,不甘心非要扳回一城,也不妨顺着他的话怼怼他。
“为何不行?你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我,来个人接班还更妥当些。我看周瑭就很好,平日你们也经常打交道吧?”
“砰!”
突然,岚一手边的琉璃千灯竟自己裂成两半,眨眼间就变成了废品。
“啊,坏了。”
岚一虽然口头上惋惜,但语气冰冷得可怕,一点感情都没有。
“不过是它和师兄没缘分,碎了也就碎了。即便留在师兄身边,也是劣质品。”
段君诉总觉得岚一意有所指。
可他哪里敢继续作,鬼才相信这盏连炼器炉都烧不化的琉璃千灯是自己碎的。
他好怕,他好想逃。
“你、你说得对……”
“师兄当真这样觉得?”
岚一又拿起另一个法器于掌心把玩,看得段君诉生怕它下一刻又变成齑粉。
“不过我不介意,若师兄当真想换的话。”
啊?真的吗?
那你放下东西说话!
结果他刚这么想,岚一果真就把东西放在空着的东角。
可当它落下的刹那,一股电流般的触感登时流遍全身。
这排异现象原是不打紧,顶多酥酥麻麻也就过了,因为岚一一直替他把控着力度,不会伤害到他。
而此时恰逢他紧张兮兮的,猝然来这么一下完全没防备。酥麻的感觉来得太直接,仿佛戳到什么点让他难以自控,捂着嘴“啊”地叫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声音……
段君诉羞得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自己就变成那摊碎了的琉璃灯。
“岚一你——!”
这人肯定是故意的!
他气极,管他什么狗屁阵法站起来就想给岚一一点颜色瞧瞧,不然眼里哪儿还有他这个师兄!
怎想他刚起身,双腿盘久了早麻了。
一个不稳,直直往岚一早已厚脸皮张开的怀抱里栽去。
……不可能!
于是,就在眨眼间,段君诉硬生生将身子扭成一个奇怪的角度,顺利避开对面人成功倒在旁边的地上。
然后——
“咔嚓!”
“啊啊啊呜呜呜……”
见他哭丧着抱腿蜷缩在地,岚一叹了口气,过去将他扶起。
“师兄在某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