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明笑着点头应是,“小道长识玉懂玉?”
唐弈无奈地摇了摇脑袋,“略知一二,曾有幸在当铺见过一次,只知晓它价值千金。”
既明忽而笑了,缓声道:“再名贵,终究是身外之物,可比不得小道长。”
闻言,唐弈上妆粉的手一抖,既明忙取了帕子替他擦了擦脸,后来干脆上手帮忙。
青年刚想出言拒绝,既明道:“没涂匀。”
唐弈仰着头,委实有些别扭,所幸男人三两下替他遮了竖纹,“不会有认得你了。”
青年适才稍稍松了口气,就见既明为自己斟了杯茶,茶盏微晃,他狐疑地接过来。
“一切办妥,小道长可以说说,究竟是怎么知晓我身份的了吧?”既明蓦地话锋一转。
闻言,唐弈手上没有稳住,几滴茶水随着茶盏一晃溅在了地上,他摸出样东西来。
“天命鬼符,”既明微微一愣,“哪儿来的?”
唐弈朝他眨了眨眼,“是谢必安给我的。”
他低头抿了口茶,顿了顿,“先前我只觉得上头的图案有些眼熟,却死活想不起来。”
“还是某天夜里陡然想到,在湘月村你脖子上带着的长命锁。”唐弈语气颇为轻快。
既明弯了弯眼睛,挑眉道:“记性真好。”
他长命锁项圈上的图案,确实与天命鬼符一模一样,毫无二致,没想到他竟记得。
“后来封言一口一个帝君,更佐证了我的猜测没错,我便肯定,你就是酆都鬼帝。”
唐弈抿了一口茶,娓娓道出。
“我是想晚些告知于你的,一直没找到适合的机会,是我的错。”他面露无奈之色。
唐弈嘴角微微上扬,“我理解。”
他生平最怕麻烦的人了,倘若一开始就知道既明的真实身份,便会对他避而不见。
“好了,”唐弈放下手中茶盏,把玩了一下手上的鬼符,伸手道:“这鬼符还给你。”
既明却握住他的手,“你且收着。”
顿了顿,他目光落在唐弈身上,“在玉春楼里你就是有权有势,纨绔任性的公子哥。”
唐弈了然点点头,“那你呢?”
“我啊,是你最忠心的家丁。”既明逗他。
“得了,”唐弈拿他打趣道:“你张这脸说是家丁实在没说服力,说是主子还靠谱点。”
“这出戏,只需要一个纨绔公子哥足矣。”
既明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
唐弈在软轿里闭眼假寐,罩软轿的帷子特意用了上好的金绸,一路行至玉春楼外。
“落轿——”
青年忙掀开轿帘的一角,只看见玉春楼外门可罗雀,大门紧闭,他登时看向男人。
唐弈笑得有些得意,“既明,你输了。”
“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既明换了一身更方便行动的玄衣,将紫霄刀佩在腰间。
唐弈懒洋洋地放下轿帘,胜券在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里头的人可Jing得很。
“小道长,不妨和我再打个赌,我赌老鸨和gui公快要坐不住了。”既明却是语带自信。
唐弈兀自笑了笑,不理他。
半晌,玉春楼的红漆门扉打开了一条缝。
“呦,这轿子里头的老爷,可是在等我们楼里的姑娘出来接客?”老鸨施施然走过来。
唐弈闻言陡然瞪圆了眼,稍一思索后难以置信的偏头瞅既明,迎上一双多情的眼。
既明脸上笑容明媚,“好戏开场了。”
他可是很期待小道长的表演。
既明先一步掀开了轿帘,在老鸨探究的目光下利落的下了轿,“少爷,到地方了。”
唐弈笼了笼宽大的衣袖,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朝唐弈伸了过来,他挑着眉搭上手心。
两人彼此之间心照不宣,青年掀起眼皮子打量着上头的牌匾,眉头不自觉皱起来。
老鸨眼里露出一丝惊艳,随即扫到他腰间挂的一对南阳佩玉,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这里可就是河柳城赫赫有名的玉春楼?”
老鸨笑脸相迎,抢答道:“是啊,客官!”
唐弈皱着眉头不掩嫌弃,哂笑道:“瞧瞧这儿冷清的,门可罗雀,不会是诓我们吧!”
“怎的会,”既明立即伏小做低,“六爷头先在信里面确实这般讲。”
老鸨耳聪目明,当即问道:“二位客官,你们方才口中说的六爷,可是张家张六爷?”
“对,鸨母也和他很熟?”唐弈明知故问。
“哎呀,客官您快进来坐坐,张六爷他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了。”老鸨挥了挥手帕道。
只可惜这位常客就死在四楼的厢房里。
主人说这阵子要避风头,可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有钱不赚,可不是她的作风。
“哎,张六爷是去哪里了,我一到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