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小二要了两间上房,虽然既明大部分时间都在他的房里,但眼下却不一样了。
“既明,当下还有点仓促。”青年发觉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滚烫,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既明逗他:“小道长,你人在这儿就行。”
唐弈见他眼底藏着笑意,反应过来,攥着拳头轻捶了他一下,真没个正经儿样子。
待青年紧张地躺在床上,发现男人只是伸手搂着他,没有逾越,阖上眼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清晨,唐弈是被舔醒的。
shi漉漉的舌头舔在脸上,青年睁开眼就瞥见毛茸茸的小脑袋,黑猫还发出呼噜声。
唐弈有些错愕,“小白?”
小白乖巧地‘喵’了一声,低下头蹭了蹭他的脖子,十分亲昵,唐弈抬手摸了摸它。
既明端着一碗热汤进来,一打眼就看见唐弈在逗小白,笑道:“小道长,终于醒了?”
唐弈揉了揉眼睛,“既明,什么时辰了?”
既明道:“辰时。”
唐弈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掀开被子,目光朦胧地望向了男人,该死的,还是好困。
一瞬间,既明的心思百转千回,突然摸上床揽住他腻歪一阵,“你可以眯一会儿。”
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似乎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让人沉沦,青年缓缓阖上眼。
既明捋了捋唐弈的碎发,听到他清浅均匀的呼吸声,心中柔软,“紫霄,做个好梦。”
待人离去,唐弈才猛然睁开眼。
——
玉春楼内。
“鸨母,四楼厢房死了个人。”阿伍低语。
他奉命去查各楼的房间,却发现四楼尽头有间房居然死了人,便立马向老鸨禀报。
老鸨眼皮一跳,“谁?”
“张六爷。”
老鸨随着阿伍上去一瞧,瞅见张六爷的脑袋搬了家,血迹斑驳,忙得掩住了口鼻。
阿伍问道:“鸨母,您看这尸体怎么办?”
“暂且将尸体搬到粮仓去,拾掇厢房,待千鸟峰的人来了再议。”老鸨语气平缓不少。
gui公吩咐丫鬟打扫厢房,阿伍背着没了头的尸体往粮仓赶去,后颈涌上一股寒意。
老鸨幽幽道:“只可惜,不是一具全尸。”
阿伍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加快步伐,却迎面撞上位不速之客,尸体差点滑落在地。
来人黑布蒙面身形魁梧,阿伍一眼看出他是个习武的练家子,心下不禁有些疑惑。
“鸨母,上头有新的交代。”
老鸨恭敬道:“虎鸫大人,请随我来。”
除了来光顾花楼的贵客,老鸨极少露出这副毕恭毕敬的样子,阿伍头一次开了眼。
他有心想要留下听几句,却瞥见虎鸫视线扫视过来,暗道不妙,忙不迭低下头去。
老鸨惦念着主人的安危,甫一落座,抬手斟了一碗茶推给他,“主人到地方了吗?”
虎鸫道:“主人刚返回涟洲,一切安好。”
老鸨提着的心略微放下,又听他道——
“云雀,主人有令,立刻将‘货物’转移。”
闻言,老鸨敛下眉眼,道:“云雀领命。”
云雀派人从后门送走虎鸫。
阿伍一回来就直奔四楼,见老鸨在拾掇桌子稍微放慢了脚步,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鸨母,才刚来的是谁呀?”阿伍打探道。
“阿伍,”老鸨皮笑rou不笑,“不该知道的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说罢敛了笑意离去。
阿伍望着她的背影眉头微蹙。
——
通宝客栈后院内。
既明瞥了眼后院的水缸,无风无浪,水面上头波纹微微荡漾,他了然地垂下眼眸。
“范无救,你想待到什么时辰?”
随着他的话音甫一落下,范无救一袭黑衣终于施施然露了面,手上还攥着招魂幡。
“钟馗说帝君不在罗酆山,反倒是常常在阳间出没,日理万机,我过来探望一下。”
范无救冲男人露齿一笑,拱手行礼,嘴里猩红长舌隐隐可见,吊梢眼眯成一条缝。
既明问他:“范无救,你在地府里很闲?”
在厢房中就发觉不对劲,甫一出来一股shi气在通宝客栈蔓延,顺藤摸瓜到了后院。
“恭贺帝君您喜得良人,但眼下地府里群龙无首,乱作一团。”黑无常的话里有话。
既明的目光倏地扫过来,凉飕飕的,直叫范无救捏了把冷汗,立马低头做伏小状。
“你要找的人有了眉目,不过我派出去的鬼差只回来了四成,剩下的六成不见了。”
范无救骇然道:“不见了?”
男人没有和黑无常细讲,岔开话题,聊了两三句地府的近况,又扯回了灵体身上。
既明问:“不过,他真的愿意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