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活动着发麻的手腕,喘了口气,看向袁康安后一口咬定,“是村长指使我的!”
“好你个王二!”村长眼前一黑,完全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看着老实巴交的王二反咬一口,“你个窝囊废,活该讨不到媳妇!”
居然被区区一个假道士给唬住了。
袁康安拄着手杖冲到‘唐弈’的面前,只是还没有等他碰到人,就被既明抓住手臂。
眼前的人似乎天生蛮力,力气之大,他这把老骨头哪里经得住,鬼哭狼嚎的喊疼。
“村长,我瞧着你年事过高,别动怒,万一气坏了身子怎么是好!”既明皮笑rou不笑。
唐弈委屈,“哥,你还要把我推下山崖?”
周围人立刻炸开了锅。
男人腰间的佩玉亮了亮,既明收好功德簿悄无声息的往后走去,直至消失在人群。
“袁振祺,你是被村长推下山崖的?”
村民中有人惊呼出声,面色古怪,连带着看向袁氏父子的眼神都变得不可置信了。
“哥,我被推下来的时候,身上的皮rou连一块好的地方都没有,地府差点不收我。”
袁康安被他逼退数步,面露崩溃,唐弈变本加厉的刺激他,“没想到我会回来吧!”
袁志和听出点门道来,蹙起眉头,他拄着拐杖挪了过来,“我爹不可能杀害叔父。”
“我爹和叔父是亲兄弟,人尽皆知,当年我叔父失足掉下山崖,我爹替他料理后事。”
袁志和咬牙切齿,道:“你少血口喷人。”
他出生前叔父就过世了,关于叔父,都是从父亲的嘴中听到的,父亲不可能骗他。
袁康安眼底怒意翻滚着,全盘皆输,得来的一切都付之东流,偏偏又因为袁振祺。
到头来还是要输给他了,心思一动,袁康安反手摸出一根银针,猛地向青年袭去。
唐弈不躲不闪,抬头迎上凌厉的一拳。
袁康安将银针藏于指缝,掌拳相撞,他被唐弈一掌震断了手臂,银针正中他掌心。
唐弈立刻反应过来有诈,反手一推银针便向他袭去,银光掠过,正中袁康安肩头。
“雪凝草入体,必死无疑。”他面目狰狞。
雪凝草的毒性奇寒无比,发作极快,不出一炷香便会游走周身,因七孔流血而亡。
“爹,您要做什么?”袁志和扶了他一把。
袁康安仰天长笑,“我要他死。”
一道令牌浮在地面之上,光芒大绽,男人身上的玄衣寸寸断裂,露出胸前的疤痕。
“鬼帝大人。”一抹身影从地底爬出来。
“去吧,你要找的人我帮你找到了。”
——
袁康安待了片刻,却没等来毒性发作。
唐弈不疾不徐,“我服过无定枝。”
拿到无定枝后他便服下,一经服用,脸上的伤立刻彻底痊愈了,自此便百毒不侵。
这人居然服用过无定枝,神情微滞,袁康安整个人颓然的瘫倒,完了,全都完了。
“弟弟,我对不起你。”袁康安掩面哭泣。
“终于撬开你的嘴了,”唐弈笑笑,对上他错愕的目光,道:“不过,我不是袁振祺。”
说罢,一缕黑气从他体内飘出,落地便化成了一只金瞳的黑猫,蹭着唐弈的小腿。
袁康安怒道:“你诈我!”
唐弈颇为无辜的摊开手,他真没想到袁康安居然这么不经诈,一下就把事情招了。
“爹,你说什么?”袁志和难以置信。
瞥见周围人厌恶的目光,指着唐弈,袁志和声音尖利地喊道:“这就是个假道士!”
既明一回来就折断了他指着唐弈的食指。
“老头子,你快说句话,这是假的,他说的全都是假的对不对!”黄梅摇晃着他肩膀。
她爱的人被她夫君杀死,一晃数年,黄梅居然才得知这个真相,实在是难以接受。
“黄梅,是真的。”袁康安懊悔的闭上眼。
黄梅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一滴滚烫的泪水落了下来,她眼中闪过绝望。
“我的哥哥。”穿斗篷的人喃昵,袁振祺将身旁的村民置若无物,径直向那人奔去。
斗篷下,是一张满是伤疤的脸,袁家人看清他的脸后面露惶恐,没有人敢直视他。
袁振祺咧嘴一笑,“哥哥,下地狱去吧!”
“——有鬼,有鬼啊!”
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后,周围人定睛一瞅袁康安竟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滩血色。
“县令大人到——”
随张贤林来的还有童澜,童倩忙不迭上前寒暄一番,唐弈亦是,几人聊了一会儿。
“爹娘呢?”童澜问。
童倩应道:“在张阿婆家。”
爹娘藏在张阿婆的家里,童澜送信,不料袁康安要挨家挨户搜,她只得引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