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既明一脸严肃的询问,唐弈如实告知后感慨了一句恶人自有天收。饶是算盘打得再响,可若是阎王要他三更死,谁敢留他到五更。
“生卒年月是由判官笔所写,而且阎王会参考功德簿写生卒年月,功过互抵,再不然就波及到家人。”
既明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
唐弈点点头,就见一只纸鹤飞来,纸鹤稳稳当当落在他怀里变成了一封信件,青年看了一眼脸色微变。
既明见状,问:“怎么了?”
唐弈道:“湘月村有村民失踪了。”
说起湘月村二人都不陌生,一个来帮忙捉鬼却因村长的迂腐险些命丧黄泉,一个被束缚在祠堂数年。
既明神色缓和了不少,“湘月村可谓是穷乡僻壤,村民是自己出走,还是真的失踪了,还有待定夺。”
唐弈点点头,“确实,所以这次还需走上一走。”
师兄在封密信也指出了这一点。
唐弈记得自己去湘月村时,村民们一个个面黄肌瘦过得都不好,而且村里孩子很少,如若说是村民无故被拐未免太牵强了一点。但是事关重大,如果一旦查出村民不是出走,而是消失了,立刻就可以跟起尸鬼伤人一事有所关联起来,顺藤摸瓜的找出起尸鬼。
毕竟炼制起尸鬼确实需要尸身。
“也好,说不定有什么线索。”既明在这一点和他一拍即合转身回房收拾包袱,二人决定送完阿怜出发。
青年觉得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两个人的性格还是比较相似的,雷厉风行,决定了要做就立刻行动。
只不过元元跟宋炀十分伤感。
唐弈平常捉鬼都早出晚归,况且上次他从湘月村回来前前后后至少三四天。二人上路前,唐元和宋炀在门口偷偷抹泪,青年叹了口气,一颗心都要碎了。
既明说会带地方特产回来,二人闻言才吸了吸鼻子乖乖的把泪珠子收回去,唐弈才安心的翻身上车。
只是湘月村的位置很偏僻,二人先是乘马车在官道上走了一阵子,骑马走了偏路,费了不少的力气。
等二人赶到湘月村的时候,暮色将至,村子里的不少人家都已经吹灭了烛火,两个人又为借宿犯了难。
敲了几扇木门才有人开了门。
年迈的金婆婆举着座烛台,用浑浊的眼珠在他们身上打量半晌,点了点头,二人才得知她眼睛不好。
“小伙子,”金婆婆步履蹒跚,引着他们进了里屋。里头一股子说不出的霉味,一张不大的床和一张摆着茶碗的木桌,两把椅子,是房间里全部的东西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了,你们凑合一下没问题吧!”
“多谢婆婆,没有问题。”既明眼底含着一丝笑意。
☆、同床共枕
当唐弈躺在床榻上的时候仍然有种不真实感。
他居然会和既明同床共枕。
他缓缓侧着头瞥了眼男人,却看见既明的双手交叠在被褥上,胸膛起伏着,依稀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大概是房中烛光过于昏暗,将男人本就俊美不俗的五官衬托得更加立体了,浓密的长睫在眼睑下落下两片小Yin影。
半晌,唐弈正想要收回目光,没想到既明却翻了身朝着他的方向侧身而睡。他只穿了件亵衣,因为翻身的动作露出大片白花花的胸膛,而青年的视线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男人佩戴在脖颈处的莹白玉坠上。
一瞬间青年倏然睁大眼睛,这块玉坠无形中仿佛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他下意识伸手攥住玉坠。
上头雕琢的图案极其复杂,唐弈看了半天都猜不出雕琢的究竟是什么图案。不过似乎更像一种图腾。
发觉玉坠状如凝脂 ,白如截肪 。他想应该是近乎无瑕的羊脂白玉,摩挲了片刻,才恋恋不舍的松手。
青年小心翼翼地放了手,一抬眼却看见既明正睁着双眸静静地凝视着他,睫毛的暗影笼罩着眸底的神情。
唐弈冷不防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仰了一下。
一时间竟然忘了他在外侧,况且这张不大的床榻要容纳两个人本就很吃力,一翻身都有可能掉下去。
既明长臂一伸将他揽进怀里。
“小道长,睡不着吗?”男人眉头轻挑,神色平静的低头注视着唐弈,只是眸色幽深,像一缕化不开的浓墨。
因为房间里只有一床被褥,加上两个人的身上都穿着布料十分轻薄的亵衣,所以难免会有肢体接触。
唐弈立刻摇了摇头没说话,闭上眼依然能嗅到一股清冽幽香萦绕在鼻息间,这让他有一点心猿意马。
眼前的人睫毛微微颤抖着,既明只是无声地看了青年片刻却并没有点破他,抬手一道凌厉的掌风将烛火扑灭。
唐弈原本以为今晚注定夜不能眠了,没想到居然非常安稳地一觉睡到了天亮。
只是当他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睡姿居然变得一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缠在既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