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方站在高岗上的龚翎,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第一瞬间也不由得被宋喻眠吓得整个人完全在原地楞住了。
他原本在内心当中所想的,是宋喻眠在看见这一道横断的崖壁之后,万念俱灰,心态崩塌,毫无办法的原地返回才对。
没想到他还真他妈想要从那儿爬上去。
就算是他当时看漏了,没有注意到那有一条缝隙,但这都已经到了第五天的傍晚,就算是体能再好,再厉害的人,也都应该已经是濒临极限了。
在这种情况下,无保护进行一段高达九米的裂缝攀登……
他难道不要命了吗?
“艹,真他妈是疯了!”
龚翎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如此说了一句以后,便又十分烦躁的伸手咬着牙胡乱的搓了一下自己后脑勺上的头发。
看着自己距离终点还要绕上将近两公里多的前路,拼了命的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而宋喻眠则已经将原本用作头巾的床单解了下来,撕成布条缠在双手的手掌上。
裂缝攀登与大众平时所下意识联想到的那种攀岩的攀登方式完全不同。
并没有那种很显而易见的岩点,让你来进行抓握与攀登,面对着这种眼前只有一条缝隙的情况下,要想爬上去就只能将身体的某一部分插进岩石之间的裂缝里。
先是借由身体的旋转力,摩擦力,亦或者是肌rou膨胀所产生的对抗力来稳定和卡住身体,然后才能缓慢的借由身体的别的地方发力向上。
这种攀登方法,往往需要很强大的技巧作为支撑,但与此同时还需要攀登者具备的就是一定的体能,以及足够扛得住的意志和忍痛能力。
当拳头,手指,亦或者是膝盖伸进裂缝,通过摩擦,或者是肌rou膨胀来支撑你全部身体的重量,让你能够稳稳的卡在岩缝里的同时。
那种摩擦亦或者是挤压所带来的疼痛感,也是异常明显到不是每一个攀登者都能承受的住的。
细嫩的皮肤被岩壁划破流血,再经过缝隙不断的摩擦挤压,对于一定刚刚接触裂缝攀登的新人,简直也就相当于是一场自虐,甚至说是酷刑也不为过。
这具身体从前的二十多年,一直是作为偶像爱豆,被关在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充满阳光,光鲜亮丽的房子里生活过来的。
即便是宋喻眠来了以后,去过各种的海岛雨林,也对其进行过许多针对性的训练。
但这细皮嫩rou的程度,还依然让思想禁锢迂腐的李达所不齿呢。
这么一场九米多的裂缝攀完全的坚持下来,身上的伤口会有多多,攀爬的过程中,会感觉到有多疼,就算是用脚趾甲想一想,都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可宋喻眠却好像丝毫都不在乎。
他所想的全部事情,就只有登顶和赢。
其他的所有事情,甚至于是生命,在这一瞬间都早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只想赢,他只要赢。
在裂缝攀岩中,根据缝隙宽度大小的不同,人们经常会把他们从小到大分为几类。
涨指,涨手,涨拳,宽缝,以及全身烟囱。
其中前三者的难易程度几乎相差不多,其中的不同大部分都还主要只是攀爬手法上的一些差异。
而到了最后一种的烟囱,则几乎就已经是可以将整个身体都放入到裂缝里,只要通过稳定三点支撑,不断向上挪动攀爬就可以。
唯独是到了宋喻眠如今面前这一段,比涨拳宽一些,又不足以形成烟囱的宽缝最难攀登。
甚至都已经到了令无数攀登者,谈之色变的程度了。
这种爬法复杂且费力,到了有些刁钻的地方,甚至一次就只能向上挪动个那么几厘米。
如果这一整条裂缝都是这个宽度的话,那显然宋喻眠肯定是爬不下来,甚至就算是爬下来,也肯定是不可能赶超到龚翎的。
但好在,这一整条岩壁并非如此,宽缝只存在于它这最底下,刚一开始攀爬的这一短暂时期。
到了后来,除去还有一小段是涨拳左右距离,剩下的就全都是攀爬速度最快的全身烟囱了。
只要他能坚持的过前面最艰难的这一段距离,那么就还有夺冠的可能性。
宋喻眠将双手缠好白布以后,就立刻站在崖壁前,侧着身子将自己右侧的整支小臂全都塞进了眼前的裂缝里,手掌用力向内推,左手死死的在胸前扒住手掌所对的那一侧岩壁,形成了一个标准的卡臂动作之后。
又用外侧脚整个横跨的同时踩住两边的崖壁,做成全脚塞,然后缓慢的一点点向上移动。
直上直下的巍峨岩壁,使得所有正在观看比赛的粉丝们,都不由的攥紧了双拳,摒住了呼吸,忍不住为宋喻眠担忧的提住了一口气。
而这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在坐在屏幕前,观看着他比赛的秦灼和傅凝了。
傅凝本身就是一个攀岩爱好者,甚至还好巧不巧的,曾在比赛的前几天,将宋喻眠约到岩馆里pk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