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看我.干什么?”小云书问。
“没什么。”闫云端盯了他一阵子,却没有说什么,扭头就走,不理对方,他没有在这大街上直接对对方吼起来,已经是很有礼貌了。
“我妈说她给我从杭州带了几件衣服,也给你带了一件,你回头到我们家去玩儿吧,也试试那件衣服。”小云书并没有在意,只是继续说着。
“不用。”闫云端没有理他,加快了脚步。
他真是越来越烦了
第86章 一片猩红
“嘭!嘭!嘭!”
这声音闷得像刀破葫芦,脆得像地碎西瓜,却隐隐带着不详,带着疯狂,裹着黏腻,携着暴风骤雨。
那是什么声音?
闫云舒眉头皱着,紧紧揪成一团,仔细听着,听着那声音从模糊到清晰,从远到近,直到它出现在自己的耳边。
他觉得,这声音不像是响在耳边,倒像是它一直扎根于自己的脑子里。
攀附着每一根神经,抓住了每一块地方,吸在大脑皮层,扯着他的命脉,让他每听见一下,都会头痛——他慢慢感觉到,后脑勺传递过来的痛感了。
原来,那声音离他这样近。
那声音就是从他的脑后传过来的。
他意识模糊地想着:怪不得,听得这么清晰。
可他现在为什么在这里?他记得自己长大了,上班了,但经常做噩梦……很快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只是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太重,废尽全身力气,他才能勉强睁开,留出来一丝能被他看到东西的空。
身体的保护机制让他已经不再能感受得到脑后致命的痛苦了,减免了他在这世界上最后一点难捱。
声音从他后脑勺发出,经由空气和头骨两个渠道传递而来,进到他的耳朵里。
他听着那声音,听见里面渐渐带了些别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裂开了,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像是在他脑后打碎了一颗鸡蛋。
是什么声音呢?
他有些好奇。
也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被打了几下,他终于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从他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逃脱的力气。
施暴者终于放下了手里捏着的东西。
那人把凶器放在了受害者的胸前。
那是一颗石头。
闫云舒只觉得自己现在状态十分诡异,他好像分了两个,一个在地上,躺在尖利的石头堆上受苦,另一个飘在天上,悲悯地看着这河边的两个人,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却什么都没法做。
他觉得自己是从飘在空中的角度看到的那颗石头。
它本应是河滩上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现在,它身上沾了血,成了杀人的凶器了。
行凶的人扯过闫云舒身上的衣服,仔仔细细地擦着自己手上的血,连指甲缝都没有放过,他是个谨慎仔细的人。
他在擦手上的血迹的时候,没有随意地把受害人往石堆上一丢,而是小心地看准了伤口,把人放在了沾上了血的石头上。
他擦完手,才细细端详着这张面孔。
看着那双已经不能再聚焦的眼睛,他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意。
他不知道现在此地有另一个飘在半空的灵魂在看他,看他这张脸。
这张脸和受害人长得一点都没有相像的地方,只是,二人的发型和穿衣风格倒是很相似。
他是小时候的闫云舒,现在名字还没有改的闫云端。
闫云舒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样貌,却心无波澜,好像对此早有预料。
只是证实了心中的猜想。
他一脸的平静,还没有心如止水一会儿,他就又看到了蓝色的天空了,这视角的转换速度着实有些快,他费力地眨了眨眼睛,听着自己破烂身体拉风箱一样的呼吸声,知道自己这是回到了他最初睁开眼待的身体里了。
他此刻是小时候的“云端”,是真正的“闫云书”。
不,他是真正的“闫云书”身体里安放的另外的灵魂。
他正想着,就感觉自己被人翻了个个,脸趴着翻在地上。
这是要做什么?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他的头发被人揪住了,借着头发,扯动着他的身体一点点地移动。
风吹过来,蒸发了他身上的热量,让他感觉到很冷,极其的冷,好似身上裹了冰,缠了铁。
他的膝盖在地上摩擦着,被石头尖利的角划过,撞击得血rou模糊。
但他感觉不到痛,他已经不能感觉到疼痛了。
不仅如此,他的眼前也已看不见了,他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他体力不支闭上了眼睛,还是因为他正在失去视觉。
一片黑暗。
他却在这黑暗里听见了水声。
刚才也有水声,只是没有这个大。
冷意骤然席卷了全身,拿捏住了他的心神。
冷,冷极了,连照在他身上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