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小闫云书应了声,“妈,您别说了,我要写作业了。”
那声音里带着些许紧张。
闫母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谈话正在被儿子偷听着,于是接下来的声音她便放小了,对于旁边的女人说:“婶子,咱俩出去再聊。”
两个人结伴出去了,剩下的话就只是模模糊糊的,因为记忆的主人——正在做作业的小闫云书对这段事情的记忆并不深刻,所以后面的话他再也听不到了。
在一旁偷听的闫云书抿了抿嘴。
从闫母和旁边那个看不清容貌的女人的谈话中可以推测出,这个时候大概是在那个事情发生之前,也就是五年级暑假的前一段时间。
在众人的记忆中,小云端是在五年级的暑假开端就没了性命的,所以这个时候一切都还没有受到改变。
所有的事情都还是正常的。
闫云书这样想着,心念一动就飘到了刚刚他出现的那个房间里。
正在做作业的小闫云书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任由桌子上的笔筒散了一桌,一片狼藉,他也没有动动手把他们收拾起来。
第83章 清清楚楚
闫云书他心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心酸,小小年纪,就要听母亲和外人这样编排自己的父亲,还说着要和父亲离婚的话。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眶有些发热,他只记得自己那个时候很小,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不明白母亲这时气上头说的话并不是真的,只是和旁人抱怨几句而已,不知道她是最会忍的,只是满心的绝望,把母亲的那些气话都当做了真的。
小孩子的世界实在太小,小到会因为一只铅笔的破损而伤心半天,小到会因为一只蚂蚁的死亡而郁闷不已,小得只能容得下他自己和他认为最重要的人,如果这些人里有一个离开或者即将离开他的世界,他都会十分绝望,好像世界崩塌了一样。
那个时候的他应该是很伤心吧,他想着。
所以虽然明知自己无法触碰到对方,他还是忍不住一步一步的往那边靠近着,伸出手来,想要拍拍这孩子的肩膀。
穿越时间与现实的隔阂,对着曾经的自己做出迟到的安慰。
他的手虚虚地放在孩子的肩膀上,没有动,似乎是在用这样的动作来向着孩子传递一些对方感受不到的鼓舞。
他看着桌子上小闫云书的课本和练习册,还有那散落了一桌子的文具,有心帮对方收拾起来,却无法触碰到。
正当他有些失落的时候,微风从半开的窗户里吹了出来,吹在桌子上的课本“呼啦”一下子翻开了,风车一样在桌子上呼呼直动。
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
小闫云书。或许被这样大的风吹乱了书有些烦躁,他便站起来伸手把窗户给关掉了。
桌子上被翻乱的课本,也因为重力作用慢慢的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闫云书正想着什么事情,却突然如遭雷击,浑身僵硬,不能动弹,呆立在了原地,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只见那书皮因经常翻动所以在被吹开之后就没有再回去,而其他的书页则缓缓回归原位,裸露出来的扉页上,工工整整地写着姓名与班级:“闫云端,五(1)班。”
坐在桌前的小孩子似有所感,迟缓地转了头,紧盯着闫云书站着的地方,冲着他的那张脸,展开了一个僵硬至极却夸张无比的笑来。
他的嘴巴微张,似乎在和一个他看不见的人打招呼,说道:“你来了。”
“不、不……不!”
闫云书现实中的身体浑身剧烈颤抖,四肢都有不同程度的痉挛,抽搐着,几乎要撅过去。
老石一见这状态,心知不好,立刻唤他:“稳住心神,不要害怕,你这是在做梦!不要太激动,会醒过来的!你先……”
这话还没说完,他就见床上躺着的青年猛地睁开了眼睛,身体像一张弓一样从床上翻起来,脖子上青筋暴起,脸憋得通红,痉挛着,颤抖着,像是被吓狠了。
看他这样,老石心里疑惑,不知道这人究竟在梦里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搞得他还没来得及教给这人应对手法,这人就急急醒了,于是他拂动着青年的后背,安抚着:“出什么事了?看见不好的东西了?别怕,别怕,都是假的。”
“是假的……”闫云书嘴唇打着颤,眼神无助,试图从老人这里寻找到一点安慰,他忽地抓住老石的胳膊,两只手钳子似的箍住了那条干瘦的臂膊,询问着:“是假的,是不是?是不是假的?”
他问着,自己又像有了主心骨一样,点着头,肯定道:“是假的,一定是假的,你刚刚也说了,梦是会骗人的。”
他松开了那两只手,不再紧捉住老石不放,有些崩溃似的捂住自己的头,嘴里喃喃:“为什么总是缠着我。”
老石等青年稍微稳定下来了,才问对方:“你在梦里究竟看见什么了?一五一十仔仔细细地告诉我。”
不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