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相思入肠,他在天宫熬过了一日又一日,越熬越觉得若是让他这样活得千秋万岁,那又有什么意思。他抵挡不住思念心想,左右思量后,还是打定主意来找严爵。
来之前他只是想着见见他,还像从前那般就好,可却不知为何,一见到严爵,他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严爵一脸震惊地看他,吓得他回笼心神,忙忙左顾右盼,像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可他结结巴巴,竟是辩解不了。
严爵见他如此情状,心中既惊又怕,转而怒道,“宋允!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仙家,仙有仙规,你怎么能明知故犯!”
宋允让他这一顿怒喝,当场傻眼,更是不知该说什么。严爵心里却是想着,必须打断宋允这个念头,否则自己做不成仙家还不要紧,可宋允是会有灰飞烟灭之险的!他神色严正地训道,“今日这话,我就当没听过,你也当没说过,以后切莫再胡思乱想。”
顿了顿,他忍不住又说,“若是你无法把持自己的心,那便不要再来找我。”
宋允本就心神烦乱,让他这一番教训说得更是六神无主,茫茫然地看着严爵,不知该说什么。
严爵却是转过身不去看他,狠心道,“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他想,永不相见才是保全二人之法。
两人半年未见,却不料刚一见面便是如此,宋允想要辩驳,喃喃道,“严道兄,我,我……”
严爵却是不敢再听,他怕宋允再说出什么不可挽救的话来。于是急忙忙地道,“你回天宫去,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拿起长剑,拂袖而去,不肯多留。
宋允眼睁睁地看他走了,却无能为力,颓丧地蹲下身去,他埋头在膝间,沉默了许久之后,方才转身腾云上天。
严爵躲在暗处,见他终是走了,才放下心来。可心头大石却还是堵得慌,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严爵料想宋允此番离去,短期之内定不会再来,可却没成想才过了两天,宋允又来了!
他神色匆匆,紧张又慌忙地对严爵说,“你就当我那日胡说的,将它忘了还不成吗?往后我们还像从前那般做好朋友,不行吗?”
他说着做好朋友的话,可那脸上的情意却绝不止朋友之谊,严爵看得明白,宋允是陷入进去了,他一定要把宋允拽回原道,绝不能让他冒犯天条,受那轮回之苦,抑或灰飞烟灭之刑。
所以严爵狠下心来,神色冷漠,仿佛拿他当个陌生人。宋允见他如此,以为他是讨厌了自己,着急之下,他语带哀求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严爵却是别开眼,不忍看他如此,但说出来的话还是冷硬得很,“你走吧,往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宋允真是怕他从此与自己一刀两断,急急忙忙地伸手去拉他的衣袖,可严爵却是见状猛地把手一扬,不肯让他碰到自己,皱眉狠心道,“宋允,我是要修炼成仙的,你不要再来干扰我了!”
此话一出,宋允愣在原地,讪讪然地放下手去,这些时日,他让自己的心绪折磨得六神无主,竟忘了严爵是一心向道的。现在知晓自己对他的心意不纯,自然是避之不及。
宋允想要体面一些离去,强硬地扯了一个笑,可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他深吸了几口气,强忍心头难过对严爵说,“严道兄,这些时日打扰了,我,我,我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你,你多保重!”
话一说完,他转头就跑了,生怕再待下去,自己会更失态。严爵眼见他仓皇而去,垂着头也是难过得无以复加。
他的朋友,再也没有了。
严爵的难过并没有持续几天,昆仑山便出现了一条上古青龙,其威力之猛,可毁山灭海。短短数日内,人间遍地遭劫,生灵涂炭,各家道派人士纷纷齐聚,共同商讨如何应对青龙。严爵跟着昆仑上下一同下山追踪青龙,没有时间让他思索自己的心事。
经历数月的围追堵截,牺牲近百名道派人士的性命,总算将青龙围困在蓬莱后方海域。在多番商议之后,他们决定要用那弑神阵来将青龙镇压入海。
所谓弑神阵,其实是道派中人自巫族秘术的记载中所得,传言是弑杀违逆天道的神族之法。这弑神阵须以一灵力丰沛之人的魂识为阵眼,此时正值存亡之际,不少道人都表示愿意入阵为眼,可昆仑派掌门段中天一人独断,说阵眼由他来解决。旁人皆以为他是要以身殉道,纷纷佩服不已。严爵眼见自己师父如此,心中也是大为敬佩。
弑神阵威力无穷,须得多人护法,以蓬莱掌门重明道人为首的十四名道人先开坛做法,以源源不断的法力注入阵中,正当此时,段中天将严爵叫到一旁,严爵以为他是有要事叮嘱,心无防备地就跟段中天去了。
段中天站在前方,远看海边无穷无尽,与天相接。末了才开口,“严爵,你到昆仑多少年了?”
严爵道,“十七年有余。”他是三岁的时候让段中天捡回昆仑的。
段中天回头看着自己这个高徒,脸上微微带着笑意,点点头,“不错,你跟为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