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个不知道是猫逗人还是人逗猫的游戏进行了十几个回合,苏黎耐心告罄,一转身跳上杜锐澜的腿,软绵绵地喵了一声,躺下了。
杜锐澜顿时身体一僵,他的手离开了鼠标,慢慢抬起来,似乎是想要往苏黎身上放却又不敢,最终只是悬在了苏黎上方二十公分处,声音放得极轻:“崽崽,累了?”
苏黎在他腿上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身体盘成一个猫猫球,头靠在杜锐澜腹部,那里有腰带,硌得他很不舒服,苏黎只好往下挪挪,心里还嘀咕了一句还是女孩子的腿软软的睡着舒服。
苏黎是一只纯洁的猫猫,在女生腿上睡觉的时候只是把人家当软乎乎香喷喷的人rou垫子,此时也压根不会去想,他这个姿势,压到了杜锐澜的什么位置。
杜锐澜张了几次嘴想让它让一让,最终也没有开口,只是试探地慢慢将手落在了苏黎身上,见他不躲,这才慢慢给他顺起毛。
苏黎舒服得伸了个懒腰,抖抖毛,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店里开着空调,温度偏低,杜锐澜的体温很好的将温度中和在了一个令人舒适的程度,苏黎睡得很香,中途醒过几次,只看见杜锐澜线条干脆优美的下颔,他左手搭在苏黎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右手单手在键盘上敲打。苏黎翻了个身,他立刻低下头,轻轻搓揉苏黎的头顶和后颈,直到他又倒头睡过去。
直到五点多,杜锐澜晚上还有和M国的会议,实在不能再拖了,才贴在苏黎耳边,低声喊他:“崽崽,醒一醒,我要走了。”
苏黎睡得正香,被吵醒了烦的很,伸出爪子拍在杜锐澜嘴唇上,杜锐澜低垂的眼睫闪了闪,突然捉住苏黎的爪子,亲了一口。
“啵”的一声轻响。
这下子,不光苏黎清醒过来了,连杜锐澜自己都愣了。
苏黎缓缓收回自己的爪子,感觉爪心柔软温热的触感还没散去,忍不住把爪子揣进怀里,就好像要保留一会儿那个温度一样。而杜锐澜则是看着他,沉静的眼睛里有一丝困惑。
苏黎:你困惑个毛啊,是你耍流氓啊!突然亲人家小手手啊!还好我这猫讲究,不用猫砂盆,不然你亲的就是刨过屎的爪子你知道吗!
苏黎被这莫名其妙的亲亲弄得怪不自在的,从杜锐澜腿上跳了下去,走了。杜锐澜一个人在座位上又坐了好一会儿,似乎在琢磨自己为什么突然亲一只猫,到最后也没琢磨出来什么,摇摇头起身离开,走到店门口的时候想起来什么,问了高然一句:“你们老板不在吗?”
高然腹诽我们老板不是在你怀里睡了一下午吗,嘴上却道:“他不是每天都来。”
杜锐澜没再说什么,那边的会议还在等他,他得赶紧过去了。
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这次会议是关于言通旗下的连锁酒店在M国的发展战略调整,所有高层都很重视,董事会几乎全员参与,做为CEO的杜锐澜压力自然很大,会议结束后他关掉视频,靠在办公椅上,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办公楼已经空了,四下静悄悄的,杜锐澜打开落地窗的窗帘,靠在椅背上往窗外看去。63层的高度即使在CBD商圈也足以俯瞰大多数建筑,外面黑憧憧,无星无月,远处是高低错落的建筑和纷繁的霓虹灯,而近处是他空旷整洁的办公室的倒影,一时之间,窗内窗外,似乎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杜锐澜眸光沉沉地看了一会儿,伸手打开最下层的抽屉,拿出了一条……
长毛毯子。
面无表情的大总裁把这条毯子盖在自己膝盖上,双手埋在细致柔软的长毛当中,怀恋地细细摩挲,丝滑绵软的织物拂过他的手指与掌心,比清风温软,比流水细腻,但比起崽崽的毛,还是少了几分蓬勃的生机。
杜锐澜拿起旁边的手机,给苏黎发消息:整一份崽崽在店里的时间表发给我,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
发出去他才意识到苏黎并非自己的下属,这样说话不太礼貌,于是补了一句:谢谢。
苏黎刚洗完澡,吹着空调裹着被子趴床上算账,听见手机嗡嗡两声拿过来一瞅,顿时脸就黑了。
并不觉得加了个谢谢之后有变得很礼貌。
苏黎飞速回过去俩字:随缘。
杜锐澜拧起眉头,怎么能随缘呢。
杜锐澜:解释。
苏黎被这人的态度气得把被子都给踹开了,他磨磨小虎牙,低声道:“你完了,随缘的意思就是接下来的一年你都别想见到崽崽了!”
但手上还是忍气吞声地打字:看崽崽心情,它想出去玩,我就让它去店里。
这下杜锐澜也不能说什么了,猫的心情,确实得随缘,他略微有些遗憾地切出界面,盯着屏保上的崽崽看了一会儿,才收起手机。
接下来的半个月杜锐澜就要飞国外去亲自整顿海外业务,临走前他将国内公司的一应事务处理好,然后再一次来到小狸家,然而苏黎说到做到,变成人老神在在地坐在店里喂猫,坚决不给杜锐澜见崽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