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扶寒没多大好奇心,闷闷的说了声“哦”,就低头自顾自生闷气。
都怪荣涅!他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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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一家花店门口停了下来,秘书下车去抱了一束白色的康乃馨回来,降下挡板递到了后车,随后又升起车中间的挡板,眼不见为净。
密闭的车厢内逐渐弥漫开康乃馨的香味,浅淡的花香不比其他浓烈的味道,若有似无的勾着人的鼻子,芬芳馥郁、香气扑鼻。
余扶寒抱着那束花,一开始还不明白这白色小花是用来干什么的。
车子停在了目的地。
他下车一看,动作倏地愣住,看看面前的牌子,又看看怀中的花束,无师自通的明白了什么。
他刚生出点犹豫,顾黎戈就牵着他的手往前去。
“走吧,带你去见我母亲。”
余扶寒走过那块挂在铁栏杆上的牌子,上面金漆的字迹从他余光飞快掠过——西城墓园。
过年的时间,墓园里比平常多了几分烟火气,处处闻得见焚烧过后的纸钱味,墓园依山傍水,空气清新,两者混杂在一起,拼了命的往人跟前凑。
昨天夜里下了一场雨,脚下踩着的泥土有些shi润,泥泞沾染上青石阶两边。
这儿的天气似乎永远也不会晴,天空Yin沉沉的,半边青半边灰,有几片云晃晃悠悠的浮在空中,掺杂上一点雾白。
走过冗长的阶梯,余扶寒突然有些胆怯,停在原地止住脚步:“我可以……去看她吗?”
顾黎戈陪他一同等在原地,闻言突兀笑了,“想什么呢?你当然可以,除了你,也没有人可以了。”
余扶寒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走到了两座墓碑前。
顾黎戈看着左边,“这是我母亲。”他的目光又转向右边,“这是我外公。”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平静,没有悲伤和痛苦,有的只是接近漠然的平静。
余扶寒低头看去。
左边墓碑的照片上,是个很美的年轻女人,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笑容灿烂,眼型和顾黎戈如出一辙。
右边墓碑的照片上,是个中年男人,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板着脸,一脸的凶相,看着不太好说话,看向镜头的目光却隐隐透着柔和,透过镜头在看拍照片的人。
莫名的,余扶寒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荣涅跟他说过的一句话——每张照片都有自己背后的故事,哪儿像表面这么简单啊,我的小祖宗。
顾黎戈静静的盯着照片上的女人,半晌才开口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冷漠,是个冷血怪物?对自己唯二的亲人,却一点也不感到悲伤。”
他说的是唯二。
因为在他心里,始终只有这两人是他的亲人。
余扶寒没问他,他的父亲在哪儿,躬身把那束花放在了墓碑前,恭恭敬敬的拜了拜。
他不问,顾黎戈却要开口说:“她原本是要葬在顾家的,再怎么说,她名号上也是顾家主母。——知道我成为顾家家主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余扶寒很配合的问:“是什么?”
顾黎戈:“把她从原来的坟墓里移了出来,搬到了这儿,我不会为她感到悲伤,我只觉得高兴,她死了,也是解脱了,毕竟这是她人生最后几年,每一天都在哀求的愿望。”
余扶寒起身,站在他身边,默不作声握住了他的手。
顾黎戈的声音倏地一顿,又稳稳的接下去了。
“这是你不在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儿,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些的。”
他的小猫,应该永远快快乐乐的。
他不该被那些藏在泥泞中的腌臜事玷污,他应该永远快乐幸福,无忧无虑,高兴了笑、生气了闹、吃饱了玩、困顿了睡……
那些黑暗中的肮脏,他一件也不应该知道。
余扶寒握紧了他的手,在此刻突然就懂了他心里面想的什么,认真道:“可是我想知道,顾黎戈,你的所有事我都想知道。”
“……”
他侧头看了眼余扶寒,语气是某种控诉似的委屈,新奇得很:“你现在都没有记起我。”
余扶寒张了张嘴,恼羞成怒:“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嘛!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一只猫怎么想嘛?!”
顾黎戈捏捏他的掌心。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如果真的想不起来,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他也都还记得,他会一件一件的告诉给他的小猫听。
顾黎戈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墓碑。
照片定格了女人笑容最灿烂的时候,之后发生的所有悲剧和苦难,都与此时的她毫无瓜葛,她走的干干净净、无所牵挂。
顾黎戈从小就生在一个标准的豪门家庭中。
他母亲萧然对顾黎戈的父亲一见钟情,不顾对方结过婚,甚至有两个孩子,执意要带着巨额嫁妆下嫁过去。
当年的顾家虽然也是一方富甲,却远远比不上A市豪门巨头的萧家,这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