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一会儿,卫明杉终于舒服了一点,看向旁边坐在椅子上无聊摆腿四处看的宫泽斓,准备聊聊天:“小斓,我一直挺好奇的,你应该是泽玉二爷爷家的孙女吧,那怎么会一直跟着泽玉?”
宫泽斓语气不太好:“怎么?你查户口啊?”
卫明杉以为触碰到了什么家族私密,有些抱歉道:“没,就随便聊聊,只不过我对泽玉的所有事情都很感兴趣,想更多得了解他。但如果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宫泽斓抿抿唇,她也知道刚才自己的态度不对,只是一想到自己的亲生长辈,脾气就不自觉地上来了。
宫泽斓别扭道:“倒也没不想说。”
宫泽玉比宫泽斓刚好大七岁,宫泽玉的家人都以各种方式关心爱护着他,但是宫泽斓却不一样,二爷爷有些重男轻女,连带着宫泽斓的父亲也是这样,而她的母亲则是一个软弱的人,丈夫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宫泽斓在家里很不受重视。
宫泽玉十四岁那年的春节,一大家子的人遵从以往的惯例都聚在老宅过节。那年他的生日刚好在过年期间。
生日那天出来透气的宫泽玉发现了在宅院角落哭成花猫的宫泽斓,那时候的宫泽斓虽然年龄小,但是要强的性格也初现端倪。虽然在哭,眼神却还是恶狠狠地瞪着,不想让宫泽玉靠近,但是宫泽玉却没有离开,翻出了衣兜里面的糖都递给了她,守在旁边静静地等着她哭完。
后来宫泽玉了解到,宫泽斓哭泣的原因是她好不容易求着妈妈让她的给自己买了自己想要很久的兔子玩偶,但是却被突然回来发脾气的宫泽齐随手扔在地上踩了几脚。
而她的妈妈看都没看她一眼,只顾着哄劝生气的宫泽齐。而他的爸爸也完全忘了今天是自己女儿生日的事,却为了安抚在学校没有比过其他人而生气的宫泽齐,答应他给他买一辆车。
而宫泽斓还惦记着自己的兔子玩偶,看着地上脏兮兮的玩偶,开始大声哭了起来,却又被心烦的爸爸打了一巴掌,说道:“哭什么哭,不就是个玩偶吗?这么小家子气,果然女孩子家家的上不得台面。”
七岁已经是开始明白事理的时候,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母对哥哥百依百顺,而对自己却毫不关心。于是跑了出去,躲在角落里一个人哭。然后就遇见了宫泽玉,那时候的她对年长的男生并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对宫泽玉的态度并不好。
但是后来发现宫泽玉和她印象中的男的一点也不一样,温柔又有耐心,后来不知不觉地就成了宫泽玉身后的小尾巴。
而宫泽玉在这次之后,他也关注起了这个小妹妹,发现她和自己是一天的生日,还特别补给她了一份礼物,是他自己做的草莓生日蛋糕。
宫泽斓掉着眼泪吃完了,害得宫泽玉差点以为自己这次做的蛋糕很难吃。
开始的时候两人的交流也不多,一般是宫泽玉干什么,她就跟在旁边静静呆着,宫泽玉也不赶她,她也不嫌腻。
后来宫泽玉问她想学戏吗,宫泽斓肯定地回答道:“当然想学,他们觉得我是个女孩子,懒得教我。宫泽齐看不上丑行,但是我就想学彩旦,我肯定会比宫泽齐强!”
于是宫泽玉就开始教导宫泽斓基本功,但是因为宫泽玉也不擅长丑行,后来托爷爷帮他联系上一个唱彩旦的前辈,成了宫泽斓的师父。但是宫泽斓后来还是更喜欢粘着宫泽玉,问他功课,听他唱戏,宫泽玉也不嫌她烦,真的像一个哥哥一样带着宫泽斓一步步长大。
而他父母那边居然也很少过问这样的情况,只是在她偶尔回家的时候骂她几句养野了,一个女孩子这样不听话真是不像话,但是却会被宫泽斓更激烈地顶撞回去,导致长辈和她之间的关系也越发恶劣。
只是上了高中的宫泽玉越来越忙,宫泽斓很多时候不得不在家里住,就造成了她的性格越发叛逆。不过对着宫泽玉还和以前一样乖巧,因为小时候宫泽玉的教导,她虽然叛逆却没有长歪。
最后宫泽斓总结道:“反正那家人不把我当成他们家的存在,我就也不把他们当长辈,我有哥哥就行了。”
听完这些,卫明杉也有些心疼这个小姑娘,家长这样,难怪脾气这么别扭,不过也让他更喜欢宫泽玉了,他家泽玉从小就这么人美心善。
卫明杉拍拍她的头,安慰道:“没事,以后我也是你哥。你现在有两个哥哥了。”
感受着头顶的压力,宫泽斓的眼底微微有些发酸,眼眶也开始泛红,低声道:“谢谢你,明杉哥,谢谢你们今天不嫌麻烦,带着我一起过生日。”
卫明杉觉得自己耳朵聋了,一直直呼自己大名的宫泽斓居然乖乖叫自己哥了,他也看不得小丫头这样一副要哭的样子,于是作势掏了掏耳朵逗宫泽斓:“你刚刚是不是叫我哥了,真是难得,来,小斓妹妹,再叫一次。”
本来顺应情绪叫出来的一声哥,被卫明杉这么强调出来,反而让宫泽斓不自在了起来。她的脸一下红了,红着眼眶狠狠瞪了他一眼,恶声恶气地道:“你听错了,我明明叫的是,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