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时候许垚正窝在沙发上随意翻电视台,见我回来往爸妈卧室看,就给我大概解释了一下他们俩出门后就再没开口。
不是有事说吗?高三让人痴呆吗。
我自顾自去洗了澡之后许垚还是劳神在在地坐在沙发上没挪窝,也没有什么要开口的意思。
随便吧。
但是许垚就是有这种招人不待见的秉性,就在我开黑商量下一步要怎么打的时候,他敲门进来让我出去说事。
我一脸不耐烦地轰他走:“四十分钟。”
他倒也没多纠缠,直接给我砍了时长:“半个小时,出来。”
Cao。
我板着脸再次出去的时候他仍旧在沙发里窝着,像个软骨动物,他这种模样倒是罕见。许垚向来比我会装,这些年也习惯了他的小白杨体态,端正到反衬的我像一个地痞流氓。
“说事。”我坐在他旁边,抢过遥控器,调到央6电影频道,聊胜于无地看着译制电影,等着许垚开口。
“周二你要去唱歌吗?”
“没报名,不去。”
“哦。爸妈刚刚进屋睡了,你把电视声音调小点。”
“哦。”说完这个语气词之后,我突然对这段谈话的营养程度极其存疑,是什么促使我们俩无趣地坐在这里相互折磨一样不去睡觉呢,“你到底要说什么?不说赶紧睡觉。明儿还升旗呢。”
“也没什么,我们的毕业典礼你来不来?”许垚最终还是没开口,把话题岔开了。
高三估计真的让人痴呆,这种活动学校正是带节奏的好机会,怎么可能不组织全员参加。我撇了撇嘴:“你表演节目吗?”
我说完以后我们俩同时笑了出来。许垚学过钢琴,小学被拉去文艺汇演,大队委的辅导员老师可能买到了自己不喜欢的腮红颜色,便那一天毫不吝啬地给许垚化成了一个猴屁股,自此以后,“表演节目”便成了我调侃他的一个梗。
许垚笑着用手挡住了脸,向后靠去:“我压轴演讲宣誓。”
“哇哦!帅气。”
他半躺偏着头看我,许久都没有挪动目光,我肯定他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但我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算了,等他高考完再问吧。
毕业典礼挑了星期五上午,因为典礼完后要拍毕业照,所以学校要求许垚他们穿制服。我们学校制服做的不错,网上盘点的X市中学最美校服就是我们学校。但如今这个天气下让人穿上那带垫肩的黑色玩意,也够折腾了。
许垚怕热,所以早上出门前他很不高兴。
“你要不把衬衣和外套装着,去了学校再换。”我好心奉劝。
许垚瘪嘴,他嫌麻烦。
我当时刚起床,看他那纠结样,冲他摆摆手让他闪开到别处去。
等我洗完脸出来吃饭的时候,许垚正不耐烦地扣着衬衣袖扣,微蹙着脸把袖子上的褶皱弄平。许垚穿衬衣很好看,他个子高,身形更是修长挺拔,穿着衬衣干净利落,也把他托的成熟了很多。
许垚把领带在肩上随意搭着,我走过去站在他身后,从桌上抽了张纸给他擦了擦颈后的汗,翻起他的领子,将领带两端转到他身后。
我看过妈给爸系领带,大概摸得清门路。
我给他捣鼓的时候,许垚偏头看了我一眼后小声地笑着说了声乖,我用膝盖顶了他后腰一下,让他赶紧滚。
班里早读时听到Cao场大喇叭那儿响起了集合的声音,看我们过于躁动,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苦口婆心地给我们说:“有什么可激动的,高三这一走,就轮到你们了,明天这个时候再激动也不迟。”
Cao场被划分成了几个小区域,我们班刚好在Cao场最中间,正对着主席台的位置。
嘻嘻,真好。
毕业典礼前面没什么意思,我一心只等着许垚的压轴,好不容易耗到他上台,结果立麦还出了点问题,我远远地看着许垚接过主持人的手持,镇定自若地完成整个宣誓演讲。
我觉得他帅气,带着刚成年的气息,眼角眉梢全是荷尔蒙,他有意无意散露出的迷人实打实吸引了我的目光,我觉得这种迷人会一直持续到他老去。当时Cao场上风很大,吹得他像一个毛头小子,也许是我看的过于入迷,后面的声音只是模模糊糊传到我耳朵里,只听到了他下台前的一句:“祝愿我们扬帆起航!”
迈入十八岁的声音可真是有魅力啊,陈情言话是抒情,喊口号的时候你也跟着热血沸腾,嗓音不再青涩,带着少年人刚刚好的成熟。
结束之后,其他年级被要求先行退场安排正常教学活动,后来等大课间的时候我再出教室看到走廊那儿围满了人,都探着头朝楼下小花园那儿看,高三正在那儿组织拍照合影。等我找到空隙往下望时,刚好轮到二班照相。
许垚一上那个铁架子就自发站在了最旁边,那儿刚好有一小块树荫,我明显看见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子,长出一口气,结果他却因为个子略高被调去了最后一排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