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把米面放到小车上,还有一桶油和干果礼盒放不上去。
“这些你拿回去吧。”安行说。
“不用,我送你回去。”安行迟疑了片刻,栗少言却已经往小区里走了。
安行一路有些沮丧,一直走在栗少言身后。
栗少言停下脚步,回头看栗少言,“怎么了?”
安行看了下栗少言勒红的手,说,“咱俩换一下吧。”
“没事!”作为人民警察,这算什么?
“我来拿吧。”安行拎起放在地下的油,栗少言就去抢,两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小安!拿年货呢?”一个中年女人看着安行,“呦,这小伙子是谁啊?还拉着小手呢。”
安行忙松手,“啊……啊……李姨,他……”这女人是刚才嚼舌根的那个,他猛地想起刚才那些人的话,“他帮我搬东西的。”
这话拉着栗少言的心沉了下去。
李姨打量了半天,挑着眉,“那忙去吧。”
安行紧张地目送李姨离开后,才松了口气,发现栗少言冷着脸站在一边。
“我就是个搬东西的?”栗少言问,“连个朋友都算不上?”
“不是!那个女人出了名的碎嘴,她们还知道你在哪里工作。咱俩刚才那样,回头就编个故事传遍整个小区了。”安行忙解释。
“哦!原来咱俩的关系就是个见不得人的故事?”栗少言眼眸越来越深,看不清颜色,原来眼中的火苗一点点冷却。
“不是!他们会瞎说,会伤害到你。”安行越解释越乱。
“我又不认识他们,他们怎么会伤害到我?是害怕伤害到你吧。”栗少言的声音越来越冷。
安行从未听过栗少言用这样的口吻和自己说话,心里一下慌了,拉住栗少言的手。
栗少言一把甩开,“你怕别人说你什么?说你同性恋?说你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你就那么介意别人的眼光么?你就算拿着喇叭在小区里喊一天,第二天会有人记得,第三天、第四天呢?别人想说你,你干什么都会被说。你讨好了别人,别人吃你这套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安行带着颤音,“我刚才有点怕,怕别人举报你。她们说认识你。”
“认识我的人多了。举报我?警察守则上哪条写着不能和男人交朋友了?我看你不是怕我,你是怕别人知道你喜欢男人吧?这事你妈知道,你女儿也知道。你身边的亲人除了她俩,再没别人了吧?最亲的人都无所谓,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你倒是挺在乎的。”栗少言冷笑。
“不是,不是这样的。”安行颤巍巍地说。
“那就是觉得我不上台面,配不上你。”栗少言说,“我的朋友、同事你都见过,你在他们面前就是我栗少言的男人。你呢?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除了你妈和小可,你周围的朋友同事谁知道我的存在?”
安行哑然。
“你怕别人?你是怕别人知道了会冷嘲热讽让你抬不起头,还是怕别人会因此疏远你?到哪个时候,没人理你,你帮不了别人,就觉得自己毫无价值了。安行,你这膝盖有点软啊,见人就跪么?”
“不……不是。”
“那你想过将来和我怎么样吗?偷偷摸摸地过一辈子?见到你那些连名字都不一定能叫上来的邻居,我就是快递小哥、外卖员、搬东西的。见到你的同事,我就你认识的一交警。我TM连个朋友都不配当!你想清楚,你是准备一辈子活在那些不相干的人眼中么?安行,咱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我以为我是你最在乎的人之一,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不配作之一,我连那些不相干的人都不如!”栗少言拎起油,气冲冲地往单元门里走,一个人上了电梯,把油放到安行家门口,转身下楼。
栗少言下来的时候,安行还呆在原地,他垂头,两眼是泪,像一个孤独无助的孩子。栗少言既心疼又心痛,硬生生转过脸,克制住想要给他擦泪、想搂他入怀的冲动,大踏步地离开了。
栗少言没回家,直接开车去了豹点。豹点人不少,还有些年轻人混在其中,栗少言坐在吧台一瓶瓶地喝着啤酒。
“老板,再来一瓶。”栗少言红着眼睛冷冷地说。
“都一打了,今天的啤酒不卖了。”老板看着心情不好的栗少言,递给他一杯白水,“吵架了?”
“你说,别人的看法就那么重要吗?”栗少言转着手中的杯子,像问人,又像自问。
“分人!”老板接过话头,“古话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别人的想法很重要,他有可能淹没你。可要是能从这里面活过来,你就是最牛的那个,别人在你眼里就是浮云。可是你要是活不过来,你就成了别人说的那样了。你是什么样,由不得你,由别人,你说别人的看法重要么?”
☆、37、你能勇敢一次吗?
栗少言想起在特警队的时候,那时自己也会顾及别人,每次布置任务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因为那些都是自己珍视的兄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