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话在后头呢!”刘巍瞥了一眼安行,“可是安老师,你是头一个。时间最长,栗少天天念叨,头一个领上和我们见面的,栗少言对你是真上心。我看你也是个好人,千万别……”
栗少言夹起猪蹄塞到刘巍嘴里,“你是我谁啊,用你Cao心么?吃完还打台球呢,麻利点。”
“啊!对!”刘巍把猪蹄吐到盘子里,“哥几个,安老师可是台球高手,栗少上次比赛得奖,那背后功臣就是他。来,走一个。”
☆、21、家人就是软肋
众人拿起酒杯敬安行,安行笑着一饮而尽。坐下来的时候,安行把手搭在栗少言的大腿上,栗少言握住了他的手,轻声说:“不能喝就别喝了,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拼。”
“我没事。”安行拍了拍栗少言的手,“好久没和这么多人喝酒了,也挺好。”他看向有些上脸的栗少言,“你不能喝就别喝了,我替你。”
“我?不能喝?安老师,是不是让了你一次,让你对我有点误解啊。”栗少言低声咬着耳朵。
“你错了哦,让了不止一次啊。”安行笑着说。
“你这家伙!”栗少言刚想抓住安行,那边刘巍嚷嚷起来了,“你们俩,能不能顾及点我们,好几个还是单身狗呢。”
栗少言把安行的手放下,“你给我等着!”
酒足饭饱后,大家下二楼去打台球,众人起哄要看安行的水平,安行也只好露了一小手,大家又吹嘘了一阵。“我酒有点猛,歇会,你们先打。”安行把球杆给了刘巍,自己站在台子一侧,神色凝重。
“生气了?”栗少言和他并肩站在一起,问道。
安行摇摇头,“就是有点心疼你。”
“心疼我?”栗少言没从大家的扯淡中听出一点值得心疼的地方。
“面热心冷,谁都走不到你心里。”安行的眼睛像装了两杯酒,看着人都醉了,他拉起栗少言的手,“才不是。你的心也是热的,只是走进你心里的,你再也不放出来了。”
栗少言怔住。母球突然跳脱出台,安行松开手,去捡球。手机铃声响起,安行把球放到台子上,碰了下还没回过神来的栗少言,“你电话。”
“哦!”栗少言掏出手机来,看了下屏幕,一连串数字,他的眼眸沉下来,“我接个电话。”
栗少言走到房间外的长廊,任由手机一直响着,终于按下了接通键。
“少言,我是妈妈。”听筒那边传来的声音有些惶恐。
“知道是你,有什么事么?”
“你爷爷今天早上没了,你要不要回来看一下?”
“和我没关系。哦,是要捎礼么?给我个卡号,我给你打过去。”栗少言言谈中说不出的冷漠。
“少言!人已经走了,你别再置气了。你是长孙。”
“他的死活犯不着和我扯上关系,不光是他,还有他儿子,他全家。他孙子叫栗少华。”栗少言冷冷的说,“当时说断绝关系的是你们,我当时哭着求你们了,我跪在院子里一天一夜,没人管我。现在还有脸让我回去?”
“我们没有……”
“你们没说过?”栗少言打断,“那是我同事瞎编的了?我出了事在医院昏迷着,医院要家属签字。他们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是谁说的,‘栗少言的死活和我们家没有一点关系。我们栗家没有这个人。’”栗少言言之凿凿。
对方沉默。
“没事我就挂了。”栗少言说。
“……你爸朋友的女儿想……你们要不要见个面?”
“第一,我不是你们家人,你们也不必猫哭耗子的给我张罗相亲。第二、高中的时候你们就知道我喜欢男人。因为这事当时快把我打死了,可我还是喜欢男人。我刚18,你们就把我撵出去了,哦,还给了我一张二十万的欠条,说这是这些年养我花的钱,让我还清。我连本带利地还清了以后,你们说从此断绝往来。你们没我,我也没家人。栗家不差我这一支香火,传宗接代的事让栗少华干吧。”说完,栗少言把手机挂断。
栗少言长出一口气,摸了一把脸。当年自己在病房里,听到门外的同事们说“真不是东西,自己儿子都快不行了,看都不看一眼,还说没这个儿子。”“给栗队家打了一圈电话,就没一个关心他的人。”“栗队也太惨了,工作换了,家里还是这德行。”
当时的自己好像还哭了,现在想想真丢人。不过也好,要不是他们那么绝情,自己怎么能到今天?
栗少言转身回到大厅,看到安行正和他们围在台球桌边。
他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时不时调动Jing神和大家应酬着。没有人看他的时候,他就像一尊没有表情的人偶。但凡有目光扫过,他就变成了聚光灯下的演员,微笑表情举动都让人十分熨帖,他会敏感地察觉你的需求,然后按需提供他可以做的一切。他一会儿和这个击掌,一会儿那个大笑,一会儿帮这个拿瓶水,一会儿帮那个架杆。一场无足轻重的台球里有每个人的情绪,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