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去休息吧,”妈妈说,“我……”
她没把话说完。
江时予有种直觉,他等待了许久的答案,妈妈就在今天会给他答案,但这个答案对她来说有些难以启齿,所以一直没能说出口。
江时予刻意放慢了自己的动作,甚至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再洗了把脸出来,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然后一出门,结果等他慢条斯理地走到房间门口,妈妈也没有再开口说一个字。
算了。
随便吧。
反正选择权在她。
江时予拧开门走进去,刚准备关门,妈妈在客厅里喊了一声:“江时予!”
江时予顿了顿。
他之前在往上看到过,许多小孩儿突然被家长叫到大名时心里总会一紧,而江时予不会,大概是因为他的父母根本就不喊他的小名,从小到大,他们喊自己小名的次数还没晏安喊他小予哥哥的次数多。
但妈妈这次突然喊出的声音的确让他心里紧了下。
毕竟这代表着,妈妈有话要说了。
“我……这周末,可能要离开,”妈妈说着,“下周四左右回来,到时候给你和晏安,还有兰兰带礼物。”
“去旅行么?”江时予回头看着她。
“……嗯,”妈妈应了声,又说,“我会回来的。”
“……好。”江时予点了点头,见妈妈没有要说的话了,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晏安回到家,飞快冲了个澡,换上睡衣就往房间冲了进去。
家里没人,他头发都没擦干,一路跟个洒水车似的跑过去,进了屋子里才想起来头发没擦,又飞奔到厕所拿毛巾擦头发,再再飞奔回来。
小冰雹一直躲在自己的猫窝里,目光非常沉稳地看着晏安,仿佛觉得晏安有什么大病似的,都懒得搭理他。
晏安直接把小冰雹从猫窝里捞出来,往空中一丢:“我考完啦!”
小冰雹惊恐地叫了声,落到晏安怀里的瞬间跳了出去,站在地上对晏安高声叫着。
“我错了我错了,”晏安笑着蹲下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过来让我吸两口。”
小冰雹仿佛听懂了他的话似的,满脸嫌弃地走过去,让晏安把它再度捞起来,脸埋在他背上吸了两口。
晏安倒回床上,感受到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困倦,仿佛有谁抓着他的眼皮使劲儿合拢似的。
他坚持摸出手机,看看江时予有没有给他发消息,结果对话窗口空空荡荡,什么消息都没有。
晏安非常顽强,硬是给江时予抠出了一个问号,才闭上眼睛昏迷似的睡着了。
小冰雹跳到床边,在他鼻尖嗅嗅,又舔了舔他的脸,最后才窝到晏安怀里,一块儿睡了。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晏安感觉自己在一艘小船上,风浪太大,他整个人整艘船都在摇晃,天边的景色却随之变化。
江时予站在岸边,和谢兰兰一起看着他。
看什么?
来一起坐船啊!
晏安刚要站起来叫他们,船骤然翻了,却没有想象中那种坠湖后的窒息感,晏安看见湖底是一张试卷,是自己的数学试卷,上面写着一个显眼的,红色的圆。
零分?
晏安打了个哆嗦,突然醒过来,小冰雹早就不在怀里,身上盖了被子,空调被关了,外面能听见爸妈拌嘴逗乐的声音。
床头还放着洗净后叠好的衣服,应该是妈妈放的,晏安醒了会儿神,把衣服放回衣柜里,越琢磨越不对劲。
怎么会梦到考零分呢?
这也太不吉利了。
他叹了口气,把手摸到枕头下——他昨天还在对着那些玉坠戒指硬币祈福,顺便把江时予的证件照也拿出来放枕头下面了,不知道图个什么,可能是图个吉利吧——此时手伸进去,却什么也没碰到。
晏安愣了愣,把枕头掀开,那些东西全都不见了。
他这会儿还有点儿头晕脑胀的,估计是睡久了,一时竟然想不起那些东西会去什么地方。
小冰雹凑了过来,他捏捏小冰雹的耳朵,说:“坏猫,是不是偷我东西了?”
小冰雹抖了抖,从床上跳了下去。
晏安也跟着下床,双脚刚踩在地面就想起了不对劲的地方,床单被换了,应该是今天早上妈妈换的。
他猛地回过神,拉开床头柜,那些东西,还有江时予的证件照,都被收到了自己的床头柜里。
第96章
戒指,硬币,都可以说是自己的。
玉坠上有江时予的名字,下面还有一张江时予的证件照。
这要怎么解释?
江时予忘在这儿了,所以自己顺手塞床底下了?
晏安瞪着床头柜里的东西,突然感受到一阵呼吸不畅,房间里的空气像在一瞬间被抽走,全身的皮肤都绷紧了。
手指尖儿有那种过电之后的感觉,电流淌过之后的发软发麻,无法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