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也是一杆红缨枪,杀敌无数。
似见故人而来,让谢良不由得怔了片刻,他喃喃道:“你竟会使枪……”
姜昭微仰螓首,容光华盛,如此艳烈姿仪之下,眉眼却冷冽至极。
她道:“所有人常见孤用鞭伤人,以为孤只会使鞭,却不知,自幼时起,父皇教孤的可一直都是枪。”
“一直以来都想与舅舅切磋一番,今日孤以枪对剑,断然不会手下留情。”姜昭眸光微动,驱马冲上前,“你我今日,必死其一!”
谢良哈哈一笑,大声道了个“好”,也立即持剑迎了上去。
两道身影霎时间混成一团,剑枪猛然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你来我往,铿锵不绝,刹那间,似乎已经过了十几招。
枪剑相抵,两人各自发力,互不退让。目光交汇之时,谢良眼中难掩诧异。
甫一交手,他便知道,姜昭的枪法得尽先帝的真传,甚至远比先帝刁钻狠辣,招招致命,使得他无法攻也无法退。
两人僵持不下,猛然一推兵器,各自退后几步。
姜昭眸光依旧凶狠坚毅,手却微微在抖。
被囚禁近乎两个月,她又被迫喝了散失力气的猛药,虽然药效没了大半,但是被药伤的身子终究还是不如全盛时期。
何况如今所面对的,又是剑术独绝的谢良。
她无法长时间与他相耗,必须尽快拿下才有胜算。
姜昭一夹马腹,开始猛烈进攻。
枪锋如疾风骤雨,直取谢良面门,而谢良的剑术复杂多变,灵活如蛇,时而以剑为着力点,运行巧劲,避开了姜昭的枪锋。
谢良使剑与他的性格颇为相似,谨慎小心,招招缜密有度,大抵已经看出了姜昭的弱处,转攻为守,想一步步耗死她。
适时,贞观殿所靠大业门的方向有声音传出,初时淹没在这里的兵戈声中,令人听不清,而后一声又一声,交叠传来,以排山倒海之势落入众人耳中。
“柳贼已降,谢贼速速伏诛……”姜昭驱马退后数步,将贞观殿内传来的话在喉咙里转了几转。
有援兵?
意识到这一点,姜昭顿时心神大定,她见谢良受此影响,已经有了破绽,终于冷冷地露出了一个笑。
谢良剑术渐乱,再没有原先的气定神闲,反倒开始直面攻来。
姜昭一矮身,灵巧地避开剑锋,又立即自下而上,穿过谢良的腰侧,猛然将他击落在地。
长剑离手,他再无反击之力。
姜昭挽枪在空中划过个漂亮流畅的弧度,落定时,枪锋已经非常Jing准地抵在了谢良的咽喉处。
“枪乃百兵之王,虚实尽其锐,进不可挡,速不能及。你输了。”
谢良倒在地上,忽然间想起了曾经与先帝比试时,也是像今日这样,一败涂地。
记忆里英姿勃发的先帝,与白驹上的姜昭缓缓重合。
谢良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嘴里就涌出了血。
许久之后,他说:“我输了。”
输给了先帝,也输给了你。
……
将领既败,剩余兵卒立即溃不成军。不消片刻,就被姜昭的兵马所压制。
姜昭扬目看了眼远方的天色,却已经不知今夕何年,她松了一口气,却觉得尤为恍惚。
一大队兵马从贞观殿的两侧而来,接连不断的马蹄声使得姜昭骤然回神,她抬眸视去,只见在那泱泱兵马之前,为首的两人正是狄越与云蔺。
原来方才的援军就是他们。
姜昭思及皇兄的安危,忙驱马上前问道:“陛下可安好?”
贞观殿前的宫灯潋滟,轻轻地笼在了她身上,长风而过,带走了空气里的血腥味,她的发尾微微飘扬,原本光艳夺人的面容上,溅了不少血污。
云蔺头一次到这样戾气十足、浴血而来的姜昭,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反倒是狄越这粗人,越瞧着眼睛越亮,连声道:“安好,可安好了。”
姜昭得了准信,冷淡地瞥了两人一眼,嗤笑了声,就驾马从他们身边驰过。
身为朝官,救驾却姗姗来迟,她心里倒是一肚子火气。若非她皇兄尚且安好,指不定就先给这两人几鞭子了。
姜昭走后,狄越连连叹道:“淮城殿下不愧是先帝之女,方才那持枪的气势,叫老夫仿佛瞧见了十八岁的先帝。”
这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已经是丑时末。浓墨般的夜色,似乎化入了清水之中,已有了减淡的痕迹。
姜昭丢了兵器,下马进入贞观殿。守门的禁卫一见是她,也不敢拦着。
可这沾染了一身血腥的赤色骑装,艳出了Yin沉森冷的意味,加之肃杀之气未收,一时间,竟让若干禁卫心里胆颤不已。
姜昭一路往里头走,直到瞧见了坐在桌案前的姜砚,还有侍立一旁的王符,才缓缓停了脚步。
时隔两月未见,姜砚瞧见了她,竟激动地站了起来,他走至姜昭身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