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却不料有这么一日,被你囚禁、被你桎梏、被你投毒,甚至可能因你而死。”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极其冷冽。
一字一句的,她道:“只消孤一日不死,孤定然会想方设法,费尽心思地让你死。”
第55章 还能哭,就不算太糟
柳彧倒也还算是说话算话, 没多久就令人将紫檀送到了寝殿。
昔日公主身侧娇俏伶俐的大侍女,在被困于幽庭院近两月的时间里,已然狼狈得失去了原有的容光。
但随着她步步走近, 看见坐在锦榻上的自家殿下,失了光彩的眸子便立即泛起了亮色,而后又慢慢流出了泪。
紫檀越走越快, 越走越快, 到了最后竟直接跪着扑到姜昭膝上。
她呜咽着哭,许久难以停歇。
姜昭见她无恙,也放心了, 便安抚般地拍着她的后脑勺。
姜昭道:“紫檀, 眼下这场景,还能哭便不算太糟。”
紫檀心知此时也不是她以泪洗面的时候,就直起了身子,一面抹着眼泪,一面恨恨道:“殿下, 奴婢万万没想到,驸马竟敢……竟敢这样对您。”
“他……如今有什么不敢的。”言及柳彧,姜昭的声音泛起了森森的冷意。
她抹去紫檀眼尾的泪痕, 缓缓问道:“紫檀, 你现在知道多少关于公主府内的情况?”
姜昭始终不相信她的公主府, 选了百名军中好手为府卫,却会如此轻易地被柳彧从谢良那里借来的人, 给控制了。
她相信这背后,一定有可突破的地方。
何况眼下止妄昏迷了,一时半刻醒不了,柳彧起事的时间发生变动, 她也无法传达。
一切事情都迫在眉睫,她无论如何都要想出个万全之策来。
佛陀救不得,就只能自救。
紫檀听了这一问,便不敢耽搁,连忙将之后的事情一一道来。
那日姜昭落水后醒来去西院寻申国公,紫檀就随着去了西院,她在院子外等了许久,都不见姜昭出来,本想进去瞧瞧,不料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黑衣人,直接给打晕了,再度醒来就是被关进了公主府的幽庭院里。
初时她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万分惶恐,而后陆陆续续的,幽庭院里又被关进来了不少人,从这些人嘴里,紫檀才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最后被关进来的是南瑶,她发现公主府寝殿的人都换了新面孔,心中疑惑,本想偷着进去瞧瞧,没想到被人发现了。”紫檀道,“不过她同奴婢说,公主府外围的府兵驸马动不了,故而就将寝殿的服侍者都换洗了一遍,只让外头人以为,殿下您压根没醒过。”
姜昭眯起了眼,道:“原来如此,那就是说,只消我能逃出寝殿,与外围的府兵联系上,柳彧就完了。”
紫檀叹道:“殿下,方才奴婢一路走来,都是生面孔,可见寝殿周遭都是驸马的人。何况奴婢听南瑶说,如今驸马手持殿下的印信,都将府兵调到公主府外围去了。”
“殿下,我们出寝殿,怕是难得很……”
姜昭慢慢靠在了锦榻上,一双长却大的琉璃眸子,泛出了冷锐的锋芒,她的指尖不紧不慢地在被褥上划着。
许久之后,她道:“紫檀,你且去外间歇着。”
……
止妄醒时已是次日巳时。
他自西域翻山越岭来此,身体早已不支,昨日与云蔺说完那番话已是极限。
睁眼时室内一片清光,他撑着被纱布裹着的身子起来,一眼瞧见了坐在圆木凳上的管事。
管事见他醒了,啧啧地感叹道:“原先见法师口音不似洛阳的,又风尘仆仆,就猜着许是从远方而来。昨日见你晕厥,请府中医师瞧了瞧,竟不料法师一路,是如此坎坷。”
止妄沉默了会儿,双手合十,道:“有劳管事相救。”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背,感受到微微地凉意,许是上了好药的缘故,倒不似往日那般疼。
适时,在公主府寝殿一夜未睡的姜昭,在止妄耳畔轻轻问道:“和尚,你后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伤痕?”
方才所见的大片烫伤疤痕,狰狞且醒目,无时不刻地在她脑海里跳跃。
那新生嫩rou翻出,尚且还能瞧见溃烂的痕迹,姜昭足以断定出这并非旧伤。
也不可能是途中所伤,毕竟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关注着止妄。
止妄轻声道:“小伤罢了,已经过去许久了。”
姜昭沉默了许久,忽而回想起莲座起火的那一幕,终于哽咽道:“我知道你是故意在瞒着我,那么多伤,多疼啊,你一路都没让我看见,是怕我难过还是怕我过意不去。”
她娇柔的声音里,夹杂着哭腔,分明已经心软得不成样子,却也不说些好话,“你以为你是谁,我才不会为一个臭和尚难过。自作多情!”
止妄弯了弯嘴角,知晓她心里恼火,便不敢招惹她,于是对着管事道:“不知云大人可在?”